一小截,年将三十的他看上去仍旧如?同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般,因此他特意蓄胡晒黑,就是想看上去更有威慑力一些,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兔崽子?,他眉头狠狠蹙起,恨不得转身?把易鸣鸢砸成肉泥。
这时,程枭找准他攻击的空隙,一刀横劈过去,利刃划过甲胄发出令人?牙酸的哐啷声,对面的人?反应过来,重锤敲在刀背上,他虎口一震,强行握住刀刃,额上血管暴突,生生削掉了一层厄蒙脱所穿的银甲。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易鸣鸢发现厄蒙脱不理会自己挑衅的话,专心反击回去,挥锤撞击程枭,好在被他轻松弯腰避过。
易鸣鸢咬牙掐了一把手臂上的血口,疼痛能让人?清醒不少,她?高声道:“厄蒙脱,你给?姑奶奶听?好了,这一招叫——围魏救赵!”
为了防止厄蒙脱听?不懂围魏救赵的意思,她?还贴心地给?他详细讲了一遍战国时期的这则事迹。
方才他们军队来的时候,其声势浩大恰如?易鸣鸢刚进雅拉干时看到的景象,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粗数人?数了。
听?闻厄蒙脱部落占据方圆二十余里,比雅拉干还小上一点,草原地广人?稀,更别提漠北满是沙土,适宜搭帐建房的区域寥寥可?数,雅拉干所居族人?有三万余人?,壮年男子?将近一万人?,而厄蒙脱今晚所带的人?数,足有□□千!
今日厄蒙脱举族出兵,现在部落内部只留一部分人?马防守,定然空虚无?比,右贤王部此时攻打,就如?瓮中捉鳖。
战国时齐军围攻魏国,以此来解救困境中的赵国,当年情景恰如?今日,完全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金印在程枭身?上,易鸣鸢不能肯定托吉带去的羊皮纸能否调动城内的军队,但其实无?论右贤王部会不会真的偷袭厄蒙脱部落,敌军看到一只飞鹰放出去,军心立刻就散了,亲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们必不会恋战。
换而言之,她?就算放一封空信上去又如?何呢?
他们怕也得怕,不怕也得怕。
果然,还不等厄蒙脱呵斥将士们不要听?信她?的谗言,底下?的人?全都慌了神,他们一个?个?心中全都萌生了退意,想要回部落守着。
厄蒙脱见大势已去,除了撤军也没有别的法子?,嘶喊道:“走!”
他收锤调转马头,带着队伍迅速撤离,这次什么都没有得到,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回头暴戾地盯着易鸣鸢,像是要把她?的脸永永远远刻在心里。
逐旭讷“嘿”了一声,举着刀骂道:“你他娘的瞪谁呢!”
说?罢,他提缰想要追击,程枭用弓拦住,“你打不过他,别追了。”
他们人?数本就悬殊,再惹怒厄蒙脱,说?不定他真的会杀回来。
逐旭讷:“等我把身?体练壮一点,到时候咱们带一万骑兵,我要把他摁在地上打!对了,折惕失你跟兄弟透露透露,珠古帖娜喜不喜欢块头大一点男……唉?”
程枭把整合军队的任务扔给?了他,下?马朝篝火旁摇摇欲坠的人?走去,他越看越心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到最后甚至是跑着过去的。
易鸣鸢手臂上血流如?注,小声地抽着气,方才珠古帖娜给?她?简单撕了块布包扎,为了止血捆得非常紧,疼得她?唇色都白了。
程枭轻蹙眉头,一言不发地剪掉她?左手臂上的袖子?,用清水擦去血迹,一整块肉没了,伤口还在丝丝冒着血,唯一的幸事就是骨头没事,他把手腕递到易鸣鸢嘴边让她?咬着,随后拿出药粉尽数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