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鸢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东西, 扫了一圈忽然发现角落多了个木箱子, 她?蹲下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张涂涂改改的羊皮纸, 字迹凌乱斑驳,写满了初遇时?程枭说过?的话,她?攥紧纸张哑声念出来,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你是来我们这儿买卖的商人?吗?”
“我是来接你们的……巧得很,我正要来接你们呢!”
“我们先找个山洞住一晚, 明天?再赶路。”
“肉串吃过?吗……像这样转,要慢。”
易鸣鸢擦掉夺眶而出的泪水, 为了与她?的重逢,程枭给每一句话都至少准备了两种应答,如此殚精竭虑,才?呈现出在?自己面前游刃有余的结果。
她?转头看向身后被自己药倒的男人?,心情?就像没熟的柿子,表面上绷得完美无?瑕,一步步引他喝下加了数倍蒙汗药的茶水,实际上如果掰开来尝,满口麻涩,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易鸣鸢走过?去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后说:“我就不给你留书信了,只言片语的话写在?纸上看久了徒增烦恼,之前我告诉过?你,喜欢我不值得,因为我这个人?早晚是要走的。”
她?哽咽一声,继续说:“很感谢你把我抢过?来,我这一个多月很开心,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玛麦塔,我走以后,你记得快点把我忘掉,等过?段时?间重新,重新找一个喜欢的姑娘,两个人?相守一生,甜甜蜜蜜的过?日?子。”
现在?想来成婚那晚的打斗兴许有演的成分,但?易鸣鸢不是个瞎子,她?能看出程枭势在?必得的勇猛和那四道抓痕的狰狞可怖。
易鸣鸢不敢再待,扎好布包干脆地转身离帐。
她?快步穿过?相似的毡帐,精准找到?熟睡中的黎妍,把她?摇醒。
黎妍警惕地坐起来,一把刀握在?手里,醒来的瞬间横挥一记,低喝道:“谁!”
“是我,计划提前了,我们现在?就走,”易鸣鸢躲开尖刀,跟她?解释明早就要启程增援的事,“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没什么要带的,走吧。”黎妍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穿好鞋子,拿起床边的肉干和水,若不是中途需要补充水分和食物,她?恐怕会空身直接走。
两人?在?黑夜中来到?马厩,易鸣鸢先发觉不对劲,“马夫呢,为何不在??”
她?手里拿着令牌,就算马夫拦住她?们的去路,她?也能堂而皇之地让他退下,但?现在?这样着实透露出一丝蹊跷。
“别管马夫了,无?论他在?或不在?,我们今晚都必须走,”黎妍进去费力地牵出乘云,“快点。”
易鸣鸢颔首,踩着马镫翻身上去,伸手拉了她?一把,二人?驾着马行到?东门时?,城门口的侍卫纷纷警惕地拿着兵戈拥上来。
她?适时?拿出雕刻着鹰图腾的令牌,举起命令道:“开门放行。”
“是!达塞儿阏氏。”
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士兵们抚胸退开,推开城门低头恭送。
月色浓郁,易鸣鸢乘着满身风霜,离开了这个让她?短暂感受到?温暖的地方,“驾!”
座下的马儿逐风追电,顷刻间就把高耸的城门甩在?了后面。
“太好了!”
黎妍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