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绳轮,可以为我?们省去很多力气,还有这里,若是?两股加拈并?和,就能?制出更粗的丝和弦线了。”
因为在路上?时,易鸣鸢就跟玛麦塔请教过纺车,绳轮和丝线的匈奴读音,所以现在介绍起?来还算流利,偶尔发音错误,围着?她的女人们也都只是?善意?的一笑?置之,没有为难她这个异族的阏氏。
“慢慢的踩下去,手上?也不能?停,一点点加入羊毛或者蚕丝,像这样。”演示了一遍纺车的用法?后,她站起?来让其他人也尝试一下。
易鸣鸢细心地指导着?她们动作上?的小?错误,时不时调整羊毛的用量。
半晌,她直起?身时,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妍站在十米开外?,冷眼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仗着?这一圈没人能?听懂她们的对话,黎妍毫不掩饰,直直把人拽了出来。
她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对易鸣鸢讥讽道?:“我?看再住下去,你马上?就要忘记自己是?谁,又是?为什么来到这荒蛮之地的了!”
被黎妍推搡到的匈奴女人面带不悦,跑过来质问她要对达塞儿阏氏做什么。
易鸣鸢赶忙说没事,是?自己的婢女有要事禀告,听了这话,匈奴女人才放下了心,行完抚胸礼离开。
“我?记得?约定,时间一到,我?们就走。”易鸣鸢把黎妍带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是?羊圈后面,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哼,你最好说的是?真话”黎妍睨着?她带着?牙印的手腕,阴阳怪气地说:“达塞儿阏氏。”
才来到雅拉干一天,她耳朵里全是?这带着?崇敬的五个字,听得?她直犯恶心。
易鸣鸢受了她的冷嘲热讽,“不会?有假,我?今晚就能?把地图拿到手。”
黎妍看她这副窝囊样就来气,上?前攥紧加绒的衣领,三令五申道?:“别怪我?警告你,速速放下对这里的不舍,逃走的机会?只有一次,想想你死去的爹和哥哥,要不是?匈奴人,他们根本不会?死!”
易鸣鸢嘴唇颤抖,想说此?事还无定论?,却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你想留在这里?”黎妍观察到她表情的微小?变化,诧异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在动摇什么?是?这里的牛羊踹坏了你的脑子,还是?那个男人给你下了迷魂汤!”
瑟瑟的冷风直冲鼻腔,易鸣鸢扯开她的手,退开半步淡淡道?:“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会?走的。”
四周空旷,只有两道?情绪不一的呼吸声。
易鸣鸢颓丧的移开目光,她是?动摇了,在看到程枭体无完肤的肉|体时,还有听到孩子们相?同愚妄的志向时,她都动摇了。
可是?动摇之后,她还是?会?咬牙选择离开,不然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因为不该获得?的爱和善意?,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
亲人尚在城头受尽风霜,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悠然度日?
黎妍又哼了一声,暂且放过她。
“不过走之前,我?一事我?想问,当时所有涉案的罪臣家眷奴仆都被卖去了澧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和亲队伍里?”
易鸣鸢抚了抚被她攥乱的衣领,直至没有一丝皱痕,靛颏他们全都不能?幸免于难,为何黎妍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还有凭空出现的鸽子,通风报信的举措恐怕也是?将她塞进和亲队伍之人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