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住马鞍落地,右手放开时?摸到一缕被带起的发丝。
赶路途中?擦洗清理?已是勉强,头发上的养护自然能免则免,易鸣鸢缎子般的头发几日未经打理?,发尾有些打结了,他心里被挠得?发痒,想念令人魂牵梦萦的柔顺触感,便说:“进去洗洗,我给你擦。”
易鸣鸢一听,像条濒死的鱼似的跳了跳,擦身子?这太过火了,“不行不行,我自己?擦,不用你帮忙。”
程枭悠悠染抬起步子,郁闷地低头问她:“擦头发都?不行?”
“擦头发?”怀里的人瞬间灿烂起来?,原来?不是擦身子啊,是她误会了。
为表羞愧,她仰头送了一记小小的香吻,亲在他下巴上,“擦头发可以?!”
受视野局限,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她从程枭身上下来?,一转头发现周围站着二?三十个赶来?看热闹的族人。
哄笑声此起彼伏,易鸣鸢在马车上时?无事可做,整日里跟着玛麦塔学匈奴语,现在精进不少,虽然还不能流畅的说出他们语调中?特有的弹舌转音,但五句里至少能听懂两句了。
只是现在,她宁愿自己?根本?听不懂。
“长生天?哪!达塞儿阏氏这么热情?,还敢嘬大王脸?我看到大王就腿肚子疼……”
“怪不得?,”他们互相推搡了几下,挤眉弄眼的,“我就说大王二?十一岁了还没娶阏氏不是裤|裆里的鸟儿坏了,你看达塞儿阏氏这么好?,换我也愿意多等?两年。”
易鸣鸢羞得?过了头,用力捶了他一下,论没脸没皮她是完全比不上匈奴人的,也不管程枭有没有跟上来?,直接转身钻进了毡帐。
人群后方的喇布由斯按了按胯部的钢刀,拦住合术温,说:“她就是大王的新阏氏?”
“是啊,”一顿饭相处下来?,合术温对易鸣鸢印象很不错,“是不是特别漂亮,跟胭脂花一样。”
喇布由斯冷笑一声,并不觉得?从中?原来?的细弱的女?人有什么好?,“大王是我们的头羊,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和?能力,有一天?会带领我们走向更宽阔的草场,但他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娇弱怯懦,见到死亡和?流血肯定会畏惧,会退缩,我不知道她比我的妹妹好?在哪里!”
程枭用兵如神,短短几年就当了右贤王,族中?不乏崇拜他的人,有些带着无条件的信任与敬重,比如耶达鲁。
而有些则是只崇尚他的权力和?威武,认为只有最英明的首领才?配获得?自己?的忠诚,比如喇布由斯。
“喇布由斯,你错了,她是大王的阏氏,轮不到你来?扯屁嗝,而且她和?中?原那些动不动就会被吓到的女?人不一样,达塞儿阏氏救了我们的命,你应该尊敬她。”
合术温试图纠正他对达塞儿阏氏的误解,但喇布由斯是个牛脾气的莽汉,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握着刀就气呼呼的走了。
帐内
易鸣鸢沐浴后带着满身热气趴在绒毯上,她抓起一把湿润的短发丝绕在手指上玩。
这小截短发是当初和?程枭刚见面时?,被他从头上“骗”走的,现在长长了一点,上面全是皂角的气味,香喷喷的。
她手肘撑着床,湿润的头发搭在背上,濡湿了肩颈处的衣物,半透出一片又薄又莹润的美人骨。
程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活色生香的画面,他呼吸粗了一瞬,最深处的牙齿被磨得?发痒,要是能咬上去就好?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