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不去,帮帮我吧。”易鸣鸢再三尝试还是失败,不得已扯了下程枭的袖子。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拉我一把,或者……托着我上去。”她不想用抱这个字,因为这样显得亲昵又暧昧,而她是没有资格与除了服休单于以外的人亲昵的。
程枭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易鸣鸢很少能在京城中看到的爽朗笑容,“现在不怕我摸你了?”
她咬着下唇,受了这明晃晃的打趣,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程枭心里有气也是人之常情。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带着一起翻上了马,低沉的嗓音染着笑意,程枭从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行了,不逗你,脸皮这么薄。”
“我们今天去哪里?”易鸣鸢对这里的路并不熟悉,她看过大致的地图,但草原深处的结构一直以来对中原来说是个秘密,很少有人能探查出来。
游牧民族的保密和反探查能力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悍。
程枭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勒紧缰绳,将她固定在胸前,“再沿着水泽找一找,如果还是没有踪迹,我直接把你带回转日阙。”
“好。”这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可以直接去单于王庭,只是可能和车队不能同时到达。
金银粮食好说,晚些并无什么不妥,只是和亲队伍中有两个会匈奴语的人,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没有人将她的话转述给服休单于听,那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恐怕会出很大的问题。
易鸣鸢微微侧目,要是王庭中也有像程枭这样官话讲得如此流利的人就好了。
此念一出,她变得有些沮丧,才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开始对程枭产生依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左姑娘的话对她而言,并非全无影响。
在来的路上,易鸣鸢无数次想象过服休单于的模样,没有人给她画像,他们只说服休单于二十四岁时就杀了自己的父亲,二十七岁杀光了所有的兄弟,是一个暴虐的人。
草原很广阔也很秀美,天高野阔,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到这里都会消亡,可是离匈奴越近,她的心情就越忐忑。
她期待回到曾经和家人生活过的北地,害怕将来的未知生活,程枭的出现无疑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开始,但同时她又在畏怯这个美好的开始是黄粱一梦,王庭中等待着她的是无尽的深渊。
“程枭,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服休单于是个怎么样的人?”风声猎猎,程枭略微卷曲的发丝不时飘到她的面前,两根辫子上鲜艳的红惹得她有点手痒。
“大单于很威武,他的力气能劈开厚盾,他的牙齿能咬穿最难啃的骨头,他是我们所有人眼中最厉害的马洛藏,”程枭顿了一顿,“马洛藏也就是你们邺国人说的英雄,勇士。”
易鸣鸢打了个寒战,伸手抓住在眼前乱晃的玛瑙珠子,这给了她一点安全感,“那他长什么样子,为人如何?”
“你不会喜欢的,我说了你又要哭,就不告诉你了。”程枭的语气听上去有点不耐,止了这个话题。
他没再给易鸣鸢继续发问的机会,策马扬鞭,骑得快到让她几乎看不清身边急速后退的景物,自然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这样的问题令人恼火,他不爱听。
大约走了五六十里,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易鸣鸢干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