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利纳闷望着来知会他的护院,前儿他大张旗鼓雇人时不见来, 何以今儿一个接一个?
不过,此等庶务护院料理不了?, 他还是得去一趟,只得又与大奶奶请示一声。
时吴熳正在雕兰花簪, 听兆利一说, 手上刻刀一顿,将葳蕤的兰花瓣切下来小半片,寂黑的眼睛看不见情绪, 几息后, 方跟兆利道,“我与你去看看。”
前后两人间隔时间甚短,因同一件事上门, 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吴熳放下刻刀、柳枝儿起?身?, 敛了?敛衽, 命兆利叫两个护院来守着胤礽, 方在男人无奈的眼神注视下离开。
她带着帷帽, 跟兆利到?了?大门处, 只叫兆利前去应付, 自个儿站在影壁后听。
兆利打过千儿后,方去了?门口, 见一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妪, 佝偻着身?子?立在门外, 见他来了?,又是福身?又是弓腰, 一脸惶恐又期盼,像是极想要这份儿工。
兆利眼睛扫过她枯瘦粗糙的双手,应是做惯了?活计的,不似先前那女子?,心思不纯,可年纪着实大了?些,做不了?什么活儿,遂直接拒了?她。
只兆利犹记得昨日大奶奶让他散钱给穷人,替大爷积福之事,便从荷包里取出五两银子?,放到?老妪手中,道,“老人家,我们?不日就?离开,即便雇了?你,你也做不长久,还是另寻别家儿去吧,这钱儿,是我家主子?行善,助你暂度生计,万莫嫌少。”
说完,便要令护院关门。
不想,老妪颤抖着手,将银子?塞了?回来,只道,“戏文里说,无功不受禄。老婆子?甚都没干,怎能收人钱,不行的!”说着,还连连摆手。
兆利听得稀奇,想不到?一个窘迫的老婆子?还有如此气节,欲再劝,身?后却突然传来大奶奶的声?音,“兆利,雇了?这位老人家,叫她陪我说说话。”
吴熳静静听着老妪的一切应对,顺理成章,毫无破绽,只这出现的时机,叫她尚觉怪异,只叫人进?门,亲自探一探。
若无问?题,便当行善;若有……就?要瞧瞧,又是何方神圣冲着他们?而来。
兆利闻言,知?大奶奶性子?清冷,不是那需要人陪聊解闷之人,想来是看这婆子?可怜又可敬,变相救济罢了?,便请了?人进?门。
老妪一听里头人发了?话,面前主事人也松了?口,一阵鞠躬感激,嘴里不断说着吉祥话,“大爷纳福,贵人纳福……”
兆利引着老妪,与从影壁后走出的大奶奶见礼。
吴熳见老妪偷瞧了?她一眼,似又怕犯了?主人家忌讳,慌忙低下头,一副害怕被辞的模样。
所有反应都正常极了?,只她问?安时呼出的口气,那股食过新鲜血肉特有的腥臭气味,叫吴熳身?上每一个细胞都不自觉兴奋颤栗。
看来,昨天掀她帷帽的便是此人,或者说,是此鬼或此狐。
既认定它是非人类,吴熳便不好将它带往靠近胤礽的地?方,怕将它吓走;也不好离家中做活的婆子?们?太近,怕它暴起?伤了?无辜之人。
只引了?它到?离大门不远处的廊檐下,坐下闲话,又叫兆利回去照看胤礽,无事别出来。
吴熳边问?些此县里的风土人情,边观察它。
不怕太阳;对本地?名人名景儿张口就?来,颇为了?解,似是个本地?鬼怪……
“老妪”亦在打量这女子?,一面说,一面盯着她外露的上好皮子?,心中垂涎不已。
“老妪”是个画皮鬼,几日前物色到?一块“好肉”,只待玩够了?,就?吃进?肚里,可还没等她张嘴,就?引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