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瑭难得感到有些焦虑。
存款没了,他虽然不至于吃不上饭,但赶在下一次竞赛报名前,肯定凑不齐报名费。
想要拿到首都大学的最高奖学金,至少得有三个二级以上的竞赛奖。
恰巧这个学期属于竞赛淡季,二级以上的竞赛总共只有四个,唐瑭在前几个月拿了一个数字逻辑赛的一等奖,一个数据结构编译大赛的二等奖,因为竞赛时间冲突,错过了第三个竞赛,他最后一份奖项只能寄托于一个星期以后的天体物理模型赛。
天物赛报名费需要500通用货币,还有200的材料费押金,如果唐瑭存款还在,他可以毫无压力的拿出这几百块的报名费,但他所有的奖学金、存款都被偷了,缴下个月的水电费都成问题,更别说攒够闲钱去报名竞赛。
错过了报名,这学期他就凑不齐三个竞赛奖,申报不了最高奖学金。校级一等奖学金比最高奖学金的钱少了大半,不够支付高额的交换生住宿费,只靠他现在的工作,就算不吃不喝攒到下学期,也不一定能攒够钱。
首都大学对一年级交换生有必须住校的硬性要求,缴不够住宿费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遣送回国。
这个规定听上去很扯,实际上确实很扯,就差把‘家庭条件差的留学生麻溜滚回去’的标签贴在脸上了。
A国作为目前世界第一强国,高傲、自负、蔑视所有发展不如它的国家,就连交换生,也只肯接纳次一级强国的学生,就算如此,还必须筛选智商、家境等硬核条件,择优录取。
想要留在A国条件苛刻,虽说也为家境一般的学生留有余地——只要每学期都能拿到最高奖学金,就能抵消令人望而却步的住宿费,勉强在A国立足,但稍有不慎,就会像现在的唐瑭这样,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唐瑭不想被遣送回国,错过这次机会,他恐怕就没有继续读书的机会了。
他得想想办法。
唐瑭翻看着手机上的求职信息,认真思考,如果他再压缩一段休息时间,用于兼职,每天只吃一顿饭,有没有可能在一个星期内凑齐七百报名费。
“嘿,唐,”他的舍友倚靠在沙发上,新上市的限量版球鞋大大剌剌踩在沙发上,朝他露出一抹得色:“竞赛快要报名了,想到办法筹钱了吗?”
唐瑭站定,目光落在他的鞋子上。舍友家境也一般,同样是靠拿最高奖学金勉强立足,这种价格抵得上大半住宿费的鞋子,平时他肯定舍不得买,但现在可说不好。
首都大学的最高奖学金名额有限,且为了让学生更具野心、竞争力,这些名额并不会均匀落在每一个年级的学生身上,最优者得——换句话说,无论年级高低,只要有拿最高奖学金的打算,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显而易见,唐瑭与这位高年级舍友,同样是竞争对手。
值得一提的是,舍友的成绩并不算稳定,前几个学期都是最高奖学金名单里的吊车尾,而新一届的留学生里,只有唐瑭是显而易见奔着最高奖学金去的,而且他的分数与竞赛奖都相当可观,就算放眼整个首都大学,都是难得的佼佼者,是非常值得警惕的竞争对手。
唐瑭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表情平淡:“你用我的钱买了鞋。”
“新鞋子很好看,对吧?”舍友笑了,晃了晃脚上的鞋:“但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你的钱?血口喷人的话,我是可以留证告你的,唐。”
“我不介意上法庭,”唐瑭依旧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为他明目张胆的挑衅感到生气,浅蓝色的瞳仁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你愿意支付所有控诉费的话。”
舍友显然比唐瑭更害怕法院介入,只是单纯的口嗨而已。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唐瑭,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触怒对方,那种以肮脏手段击溃竞争对手的兴奋消散大半。
他收敛了笑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