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指微缩,好像将陈梓的心脏抓在了手里。
下一刻,他手上一推,陈梓向后倒去,脚脱离地面,身体直挺挺跌入了深渊。
陈梓一直在观察秦航的表情,在他推自己的那一刻,他企图从秦航眼里找到什么,可能是被压抑已久的兴奋,也可能是以下犯上的疯狂,又或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令他失望的是,秦航眼底什么都没有。
太平静了,像一汪死水,即便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拽下去,也平静得不像话。
好像他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根本不惧生死,所以也不怕是否被推下去。
又或者说,他在坚信自己不会拽他。
秦航站立在山顶,居高临下看着他,眼里尽是漠然。
重力好像在他身上失效了,陈梓只觉自己一直在往下坠,耳边是烈烈风声,而眼前,一直是秦航垂眼看他的那个眼神。
他站在高处,冷漠得不像话。
陈梓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秦航时的景象,与此时有几分相似。
地下室厚重的铁门被推开,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他闻声抬头,只见台阶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秦航逆光站着,阳光从他身旁穿过,在台阶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一直延续到他脚边。
秦航微微侧了下身,光勾勒出他的侧脸,阳光洒到他睫毛上,印出他眼底的淡漠。
秦航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空气中的灰尘翩翩起舞。
直到被拉上去,陈梓还没回过神,眼神呆呆地望着前面,好像一个提线木偶,现在被人扯着绳子提了上来。
林明帆以为他给吓傻了,箍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一脸紧张:“喂,你怎么样?没事吧?”
陈梓眨了下眼,画面逐渐聚焦,眼前是林明帆那张放大数倍的脸。
他将林明帆推开,理了理衣服,说:“没事。”
他声音有些哑,心脏后知后觉开始狂跳不止。
每一下都像是要从他嘴里蹦出来。
“我先回去了。”陈梓绕开他往前走。
“回哪啊?怎么才来就要走?”林明帆不解。
“回酒店。”
酒店负一楼是一间小酒馆,没多大,只摆了几张桌子,台上有一个Omega抱着吉他在唱民谣。
从从山上下来过后,陈梓心里总觉得憋屈,像压着什么东西,让他喘不上气。
陈梓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不知什么时候喝得只剩两口的量了。
他把瓶子往地上一扔,发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头。
“再去拿两瓶酒。”陈梓倒在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秦航很快把酒拿回来,放在桌上。
“打开。”
陈梓捞过酒,直接对着瓶嘴喝了一大口。
蓝色的酒液顺着他嘴角滑下,流经他的脖颈和锁骨,浸入衣衫。
他喝得太急,不小心给呛住了。
秦航拖过酒瓶放在桌上,手拍着他的背。
“咳咳咳——”
“咳咳——”
陈梓面颊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航蹲在他身边,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低沉的声音在陈梓耳边响起:“别喝了。”
陈梓顿了顿,略微迷离的眼睛盯着秦航,被酒精浸润的双唇勾起一道弧线:“你谁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秦航沉默一会,说:“别喝了。”
像是要证明什么,陈梓抡起瓶子又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好多酒都洒了出来,沾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