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过来了,师弟,你没事吧?”
许无涯虽然失落,却也笑着摇了摇头,领着两人进入画舫会客厅。
“大师兄,我已无事,只是云顶仙宫中对于谁担任代理宗主一事莫衷一是,吵得我有些心烦。”
叶长岐点头:“凌风仙君怎么说?”
“仙君想让我担任代理宗主,她会命蓬莱仙阁全体上下舞修支持我,”许无涯顿了顿,望向两人,“师尊,大师兄,你们怎么看?”
叶长岐同冷开枢对视一眼:“师弟,我们的建议自然是希望由你接管云顶仙宫。不过,这都建立在你心甘情愿的前提上,若你不愿意接管云顶仙宫的烂摊子,我与师尊,定然也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罗浮山宗向来尊重每个人的抉择,除了放弃自己性命。
这是许无涯最为动容的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种传统,叫过去流离失所的许无涯有了新的归宿。
“我明白的,大师兄。”许无涯手抚过涎玉风雷琴,察觉到画舫逐渐停缓下来,站起身,“大约是抵达海葬的地方了。”
“海葬?”
许无涯道:“这是云顶仙宫的历来风俗,将已故宗主归于玉石棺中,接入一艘停靠在东海边的画舫上,画舫上堆满鲜花与火药,随后任凭画舫随波逐流,等画舫漂流至东海中央,云顶仙宫乐修便会和着潮声奏响古曲,百姓在岸边歌唱,下一任宗主,便会点燃画舫。”
画舫与鲜花会在火中化为灰烬,唯有那口玉石棺不受烈火侵袭,从画舫上沉入东海,玉石棺密不透风,不受海水腐蚀,云顶仙宫已故宗主会在东海中沉眠。
“这便是云顶仙宫的传闻之一,东海沉舟。”
几人来到画舫的船舷边,见海岸上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云顶城中百姓早已接到沉舟消息,驻守在潮岸边。
人人皆穿白衣,好似一线白浪弯曲着悬停在岸边,云顶仙宫抱着乐器的乐修们立在人群中倒不甚明显。
东海海浪浩浩荡荡,潮声如同金鼓雷霆,漫天铺地,有横扫千军之势。人潮与海浪,在天地之间分庭抗礼,宛如两道潮汐交汇,又随着大浪退去而拨浪见日。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沉重的金鸣。
随后是编钟踏浪而响——
有人声带着灵力,大声唱礼:“起棺——”
玉石棺已经抬出画舫,身为海葬主持的许无涯必须随行,他来不及再同两人叙旧,只匆匆说了一句:“师尊,大师兄,我去了。”
随后背上琴剑,汇入了运棺队伍中。
孙凌风在运棺队伍的另一面,与两人匆匆一照面,便跟着队伍下了岸。
叶长岐绕道画舫另一面船舷,见东海之上,停着另一艘画舫,比他现在身处的画舫要小上许多,只是船上到处堆满了时花,馥郁的花香随着海风吹到了岸上。
冷开枢走到他身边:“夜见城深受云顶城百姓爱戴,且不论他与莺娘的过往,单就这一点而言,他是位好宗主。”
又是一声洪亮的撞钟声,声音覆盖千里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