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出,又要等上几日才能天晴了。”
叶长岐似懂非懂,向着阵修们所说的老师走过去,手掌却在腰间摩挲, 直到握住了熟悉的剑柄,才松开手, 走向观星台边站着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繁复的观星法袍,五色石散发着柔光, 叶长岐犹豫着唤了一声:“老师?”
对方转过身来,不是别人, 是开枢星君。
叶长岐率先愣住,却又忍不住笑起来:“师尊?你怎么在这?”
冷开枢像是没认出他,只淡淡地说:“你有什么疑惑?”
叶长岐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方才听见瞻星鱼琴音,迷失了心神,所以陷入幻境中,可眼前的开枢星君根本不像是幻境,他默不作声地伸手抚摸了腰间的佩剑,却发现不是将倾剑,而是饮风剑。
把柄早就断裂的本命剑,如今完好无损地悬挂在腰间。
原来这段幻境,是他还未自刎之前的事,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最温馨的一段记忆。
眼下他还没找到破除幻境的办法,只能按照记忆同开枢星君说:“老师,弟子对于晨见还不太明白,虽说是黎明前夜幕将落时,观测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群星。可弟子不明白,到底该如何观测,观测了又有何意义?”
冷开枢说:“你伸出左手来。”
叶长岐按照他说的话伸出左手,手掌上戴着黑金色的手套,七颗米粒大小的五色石排列成北斗七星,横亘在掌中。
冷开枢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上戴着一双银白色手套,覆盖在叶长岐掌上。
一股暖意从掌心相贴的地方传来,流进叶长岐的四肢百骸。
“所谓观星,是指天宫院弟子辨识星辰、观测天象,以此预知吉凶。”随着开枢星君冷淡的声音传来,叶长岐的眼前一暗,一个星宿逐渐浮现,“这是北斗七星,世人最常观测到的星宿,但世间有二十八星宿,并不是每个星宿都如同北斗七星那般容易观测,他们有些渺茫黯淡,有些百年难得一遇,因此需要仪器辅助观星。”
“幽清玄静,寂漠冥默,不可为象,厥中惟虚,厥外惟无。”
冷开枢收回了手,叶长岐便从他说的“溟涬”状态中脱离,垂下手,若有所思,说出的话却是:“老师,弟子愚钝,还是不懂如何观星。”
冷开枢便从观星台边上走开,来到他身边,同他并排而立,两人一同望向远方:“长岐,对于观星,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东方天边一线既白,有几颗寥寥的星宿从天边爬上来,顺着时辰缓慢轮转。从观星台望出去,天宫院的冰原一马平川,好似一块白玉落在大地上。
冷开枢微微垂头,轻声同他说:“观星,最重要的是用心去看。”
天地之间,唯有流星犹如暗中火焰。
冰原之上,天宫垂星。
“长岐,你看见什么?”
叶长岐的目光落到那璀璨的银河中,仿佛灯影扑入河流中转瞬即逝,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叫人心神动摇。
他看向冷开枢,却在一时间,忘记了回答,只凝视对方,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带着灿烂的笑。叶长岐听见自己心如擂鼓,如同一颗尾翼带火的流星猛然坠落。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