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花迟溘然睁大眼,扑身想要抓住虞笑带火的衣角,手中却落空,“虞笑!虞笑——”
虞笑任他声嘶力竭,不应他,不回头。
“师父!”风晚怕他不留神跌入火海里,连忙连拖带拽地拖着他往岸边走。
但花迟不肯,两相撕扯下他被拽得踉跄,两人一齐重重摔倒在地。
“虞笑......”花迟捂住眼睛哽咽不已,许是心痛至极,竟蜷在地上崩溃大哭。
涟绛望着他,忽然惊慌不已。
春似旧却眉尾微挑,看得津津有味:“真是个痴人,既然不想生离死别,那不如本尊帮他一回。”
春似旧一面说,一面朝着花迟捏诀。
而诀法未成,风晚先有所察觉,错愕之际猛一跨步将花迟护在怀中。
“春似旧,”涟绛及时按住春似旧蠢蠢欲动的手,指尖发凉,“够了。”
春似旧眼皮一抬,道声“无趣”,终是不太情愿地收手。
见状,涟绛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间对上观御的目光,仓惶移开视线。
春似旧转而朝着玄柳道:“如今真佛已死,九重天再无人镇守。玄柳,你现在若是乖乖求饶,指不定本尊心情好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荒唐!”玄柳捂着心口,先前被涟绛与春似旧合力而伤,眼下连高声说话都觉周身抽疼,咳道,“春似旧,你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今日孤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落雨剑便刺向春似旧。
森寒的剑光凛冽晃眼,春似旧微微偏头,哼笑一声伸出两指夹住剑刃,不屑道:“你以为你能伤本尊一次,便能伤本尊第二次么?”
说着,春似旧手腕一转,强劲的气道竟在刹那间将落雨剑震碎。
银白的剑刃碎片被劲风裹挟着奔向半空,宛如一碗泼洒向天际的碎星。
玄柳瞳孔骤然缩紧,反应极快地翻身避开反刺回来的碎片,脸色顿然间阴沉下去。
春似旧立于起伏不平的河面上,脚下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几乎将衣角烫起火。
他盯着玄柳,神情嘲弄:“不自量力。”
那些个守在一旁的天神见此情形,面色更加凝重,面面相觑后如达成共识一般飞身上前,手中刀剑法器尽数指向春似旧。
春似旧踩着刀光剑影迈步上前,众人抿唇后退,鬓角冷汗直流。
“你们有什么好害怕的?”春似旧微扬起头,“放心,本尊今日只杀玄柳一人。”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中长剑渐渐显形,锋利的剑刃仿佛刚从血海中掏出一般,通体猩红。
涟绛睨一眼长剑,见那刀柄上坠着一枚青石玉佩,与血红的剑身尤为不衬。
“这是......”众神也瞧清了这把长剑的模样,顷刻间惶恐之色爬满脸颊。
玄柳轻按脸颊上的伤口,扶膝缓慢起身:“销魂。”
——天道抽骨所化之剑。
销魂吸纳三界煞气,刃上浸着千万年来人间八苦之怨,剑灵因此暴戾残忍,见人杀人,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非常人所能压制。
销魂一旦出鞘,则必见血。
当年白三娘将身体交由春似旧时,春似旧尚未召出此剑,便几近将众神屠戮殆尽。
无人敢想,如今销魂出鞘,九重天又会是怎样一番惨景。
春似旧把玩着销魂,漫不经心地一步步逼近玄柳,话却是朝着涟绛说的:“今日本尊帮你复仇,来日你可得好好谢本尊。”
“不算帮,”涟绛垂眸,目光一瞥间轻扫过观御身影,于是话音微顿,“你也想杀他。”
“呵,本尊真正想杀的人可不是他,”春似旧冷笑着微微眯眼,剑刃指向玄柳,“冤有头,债有主,烧毁本尊真身之人才最可恨。”
涟绛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