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边一圈波浪状花纹紧贴在肌肤上,随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目光掠过那半透明的、蓬松的裤管,步重倏然扶额,不再敢直视面前的人,问那小倌道:“...你这找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
“二位爷,实不相瞒,这衣裳可是咱们楼里时下最新的款式!而且近来各个贵人最喜欢的也是这种穿法,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既不会太过轻浮浪荡,也不会太过沉闷无趣,尤其是这胳膊上的……”小倌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衣裳。
涟绛无心听他吹嘘,暗自思忖——原来人间民风已经开放到这地步了...这般看来,如今三界中就只有天界仍旧死守古板,无论春夏秋冬各路神仙都裹得和粽子似的,好似露点胳膊露点腿会要他们的命。
“不行不行,”步重越看越觉得奇怪,连连挥手,意图将涟绛推回屋里,指使小倌道,“你重新给他找一身去,这也太不合适了,动作也不方便。”
但小倌还没来得及答应,涟绛蓦地皱眉道:“止戈来了。”
步重讶异:“你鼻子还挺灵,这也能闻见。”
“止戈身上血腥味那么重,”涟绛抬脚循着味去,“闻不见才奇怪。”
步重这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嘴里没个正形,若是平常听他这般说,定要揪着他鼻子灵这件事调侃他几句心里才舒坦。
但做正事时,步重鲜少会与他拌嘴,于是如今听见也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且不忘提醒他捏诀改改皮相。
涟绛颔首应声。
搭指捏诀时鼻尖倏然飘过一缕熟悉的桃花香气,他不由得停下动作。
“怎么了?”步重见他愣住,纳闷道。
涟绛往四周看一眼,没看见想见的人,便只当是自己魔怔到出现幻觉,摇头说:“没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前厅,脂粉香气混杂着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熏得人头昏。
涟绛强忍着不适往人群中走,一心盼着能早点找到止戈,然后照计划将他骗到院子里,以免打斗时不留神伤及无辜。
但他尚未走出几步,就被人盯上。
盯着他的腰身来回地看的人身形矮小,脸色青白,像是刚从墓中爬出来的鬼。
这黏腻的目光实在令人厌恶,涟绛深吸一口气,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但最终忍无可忍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希望这样能让他有所收敛。
可是涟绛没想到,这世上有些人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越理他他便越得劲儿。
眼看着那人推开怀里躺着的小倌朝自己走来,涟绛微微眯起眼,心说总该给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些教训。然而他捏诀的手刚起势,便听身后止戈道:“你转过来。”
涟绛动作一顿,虽不知这话是不是朝着自己说的,但是仍旧依言转过身,看清眼前人的时刹那间呆若木鸡——他怎么也在这儿?
观御显然也感惊讶,但眼底很快归于平静,只是睨向涟绛时终归是忍不住皱眉。
“你是新来的?”止戈上前半步,摸着下巴问,“以前没见过你。”
震惊之下,涟绛并未留意观御神情。
他在止戈的话里回神,看见观御皱眉,便仓惶收回视线。随后意识到止戈与观御都未认出自己,不禁松一口气。
止戈却误会了,不满道:“问你话你还不乐意了,叹什么气!?”
涟绛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