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步重是金翅鸟,他在此处,那些妖魔便忌惮他,不敢贸然上前。
松晏抿唇,扭头见一只蛤蟆精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往步重身边挪去:“财宝......”
他吞吞吐吐,犹豫着没往下说。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步重回头。
松晏静默一瞬,捏着耳垂小声说:“我的长命锁好像......”丢了。
话还没说完,步重便斜眼看了过来。
松晏顿时语塞。
“我说你是榆木脑袋吗?”步重脸色不太好看,“现在才意识到长命锁丢了。”
“啊,”松晏松了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啊,我还担心——”
“担心我骂你?”步重抢他的话,不屑道,“我说你可长点心吧!那千手观音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没本事还要一个劲儿地往她跟前凑。要不是有长命锁,你这会儿早就看不见太阳了。”
松晏又捏耳垂:“反正、反正你又不会让我受伤。”
天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总之回神时人已经挡在沈万霄身前,距烂柯镜中的厉鬼仅有毫厘。
“你还知道有我?”步重简直被他气笑,咬牙切齿,“小爷我还以为你眼里只瞧得见观御那个王八蛋呢!”
“他不是......”松晏底气不足。
好吧,沈万霄冷着脸时确实挺王八蛋的,但有时又格外戳心。
至少他以前从未见过有人如沈万霄这般痴情,为了一只不确定存不存在的九尾狐,独自一人在这世上找了那么多年......虽说修的是无情道,可瞧起来也不像是个绝情的人。
步重恨得牙痒痒,脱口而出道:“我看你是一点没变,无论什么时候都只知道护着他。”
“哪有?”松晏反驳。
这回步重没与他争,先住了口,神情有些哀伤。
松晏愣住,以为是方才的话让他伤心。他正想着怎么补救,忽然听步重道:“松晏,方才我与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别与他走得太近。他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日后若是......总归伤心难过的只会是你。”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松晏觉得他莫名其妙。
沈万霄有没有心与他似乎并没有多大关系。反正等拿到灵玉,他就要赶去京城拜寿,以后与沈万霄指不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步重欲言又止,俄顷,憋出一句:“你最好是。”
莫名其妙。
松晏瞪着他:“走了,我们再晚一些,小山神都要被朱雀血妖吃得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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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镜中,火海茫茫。
沈万霄与赵江眠打得不可开交。
前者受限于镜中朱雀血,无法使用九天业火。后者自秦期死后更加癫狂,招招致命,将所有恨意都倾泻在沈万霄身上。
疾风吹动火光,掀起万丈火浪,刹那间吞噬黑夜。
若风紧紧抱着云沉,热浪从四面八方扑来,将两人的衣裳烧成灰烬。火舌舔过脊背,烫出一颗又一颗水泡,又在顷刻间将它们烧破,留下焦红的印记。
他不停地呼喊着云沉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扶云沉起身,眯起眼寻着火小的地方奔去,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地滚落,间或糅杂着滚烫的鲜血。
“哥哥,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他咬紧牙,一步一踉跄,脚步却一刻不停。
云沉深陷梦中,大抵是梦见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