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落了下风,但还是不愿露怯,嘴上仍未停止对六大派的讨论,以年轻男子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青岳派丁之仁前几天带着人上云落山,与太一门的掌门都打了起来。就连六大派自己都起了内讧,哪还能共同御敌。这能怪别人吗?”
一直没有在意过这边纷争的林与尘听到这话心头一震,他猛得转过头看向刀疤脸。
那几人并未注意到沈南一这一桌,更没人关注林与尘的眼神变化了。独眼龙还在附和着刀疤脸的话:“哼,正是如此,青岳派和太一门掌门打起来,真是让人看笑话,我看六大派闹翻是迟早的事,到时让无极宗趁虚而入,一个都逃不了。”
“我还听说这不是丁之仁第一次来太一门找麻烦。不过这次两派打得人尽皆知,太一门不仅被打死了两个弟子,连掌门都受了伤,恐怕是彻底闹翻了。”
刀疤脸说完这话,注意到明月山庄那名年轻男子脸色变得难看,感到出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报了方才退让之仇。
他高兴地倒了一碗酒,并与同伴举杯大笑。
沈南一也听到刀疤脸的话,察觉到了林与尘的异样,但从刀疤脸之前的话来看,他严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丁之仁难道还真敢就这样堂而皇之杀上太一门,与太一门闹翻?他就不怕……”
沈南一刚要说他就不怕其他人知道真相,转念一想,发现丁之仁也是滑不溜秋,根本没留下什么证据。
林与尘此时十分后悔当初放走了丁之仁,他知道丁之仁是言而无信之人,但没想到他还敢到太一门兴师问罪乃至杀人。
而且他更担心的是掌门的伤。他在太一门这些年,除了大师兄赵前和少数几个师兄弟对他不满,师父和掌门师伯以及其他同门对他都不错。
“以他的为人,没什么不可能。我感到奇怪的是另一件事。他才被我所伤,这次竟然能打伤掌门,若非他带了什么身手厉害的人去,便是他铤而走险,练了圣令中的功夫。”
林与尘乍一听丁之仁打伤了太一门掌门,便有了这个猜测。
虽然他们在青岳派后山时,从那个被锁在后山的郭武那里知道了,圣令中的武功解读不全,只要练了必定会走火入魔,陷入疯癫。但被逼狗急跳墙的丁之仁却是有可能冒险一赌。或许他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
宋祈安听到后都开始替林与尘着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之仁若真练了邪功,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林与尘注视着沈南一,微微抿唇,思考片刻后才认真道:“我必须回一趟太一门,恐怕不能再跟你们一起去丹桂山了。”
他并不想在此时抛下两人。在他看来,让这两人独自行走江湖简直就是灾难,有时是他们自己的,有时是别人的灾难。
沈南一和宋祈安两人都没什么江湖经验,尤其是沈南一,仗着自己轻功好和体质特殊,任何危险他都不放在心上。
鬼医圣手闻广白又是有名的性情古怪,而沈南一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根本不放心让他们两人单独去丹桂山。
只是这意外得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
林与尘张口想交代更多,却又觉得要嘱咐的地方太多了,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只好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沈南一一脸不解,“我们可以陪你先去太一门呀。”
宋祈安点头附和:“沈兄说的没错。林兄,我们的事你一直无条件帮忙,你的事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林与尘心中一股暖意流过,唇角弧度渐深:“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不过闻广白行踪飘忽不定,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踪迹,你别再被我耽搁了。”
沈南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林与尘,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我这伤都十几年了,难道还差这点时间。再说,就算耽搁了又怎么样,他只要活着总能找到。我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俩又不是找不到太一门。”
宋祈安也是在一旁附和:“你不让我们帮忙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