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便是那个有着万分的耐心和包容,又愿意对他千依百顺的人。
“咱们来日方长。”
其实,在贾环痊愈亲自见了陈丕之后,薛玄不止让人拔了他的舌头,还曾下令将陈丕千刀万剐,让他不得好死。
在那之后没多久,薛玄便命人将永宁侯府中他从前收藏的珍宝尽数收起,连带着金陵家中的那些,一起放进了普通的库房内。
他不再需要收集这些精奇华美的死物来令自己心情愉悦。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此生最珍贵的、唯一心爱的宝贝。
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与之相比。
“侯爷,这密室空了,可要封起来?”
他从梨花木盒内取出一卷画,“将这个挂进去。”
那是薛玄亲手画的一幅像,是从前在城郊桃花林外遇见贾环的场景。
当时他正懒洋洋坐在一棵栾树下犯困,树影光斑洒落在他的衣衫指尖,静谧而温和。
“还有一幅。”他又从柜中取出一卷。
这是更早的时候,元春受封贾政生辰那日。
画的是贾环避开众人独自躺在摇椅上睡午觉的场景,他整个人都窝在暖阳里,睡得只露出半张小脸。
芦枝小心翼翼接过这两幅画,捧着进了密室。
想来这里是不会空了,往后会由更珍贵的东西填满。
贾环自小读书用功,想通过科举走仕途也无可厚非,他的天资高又肯吃苦,金榜题名也是意料中事。
“荣国府那孩子……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了。”
皇帝看得明白,薛玄表面上虽温和谦逊,但骨子里却有些淡漠,和宴川是一路性子的人。
只是一个惯于掩藏,一个不愿伪装。
从前太上皇还说,担心这两个往后不好议亲。
“夙仪是个好孩子,但你也想好了?”
薛玄笑了笑,“陛下心如明镜,自然看得清楚。”
承湛帝摸摸胡子,“啊……皇太后也能省心些了,你可别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欺负人家。”
薛玄不禁失笑,他哪里敢欺负贾环,捧在手心里哄还来不及。
“罢了,过几日你就要前往南域,回去准备着吧,这些天修养修养。”
本只是一次简单的出使,却不想会在回程的路上遇到暴雨山洪。
蜀地密林行进艰难,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被困在了山里,但他最怕的还是消息传回京城让贾环担心。
原本还想赶在岁试出榜前回京,好亲自为他庆贺的。
“环儿病了,那日他得知了你出事的消息,还呕血了……”
从薛蟠口中知晓贾环的近况,他的整颗心都揪成一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想快些回到京中,去到贾环的身边。
薛玄顾不上发热体虚,连夜动身赶路,终于在初五那日抵京,第一时间就去了大观园。
分别时还好好的,不想再相见时,两个人都病容憔悴。
不知他这几日是怎么过的,瘦得几乎挂不住衣裳。
薛玄只能捧着他的脸,疼惜地亲了又亲,“环儿……”
“你是不是病了?”贾环也摸摸他的脸。
两个人此时心疼的都是对方,心疼到看不见自身的苦痛,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之间已经亲密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