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往他怀里一坐,整个人都摊成一块柔软小饼,“文选司事情虽多,但各科上下有序,办事也利落,就是头一日还不太适应,所以有点累。”
“崔郎中也不知是不是急着告老还乡,好回去一家子享天伦之乐,只恨不能将所有事务都一齐灌进我脑子里。”
“那些同僚下属还是挺照顾我的,没看着我年轻就不伏,说话也客气……”
薛玄就这么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句,心中甚感新奇。
毕竟这样接他下值的经历是从前没有的,只是听他这么嘟囔着,也觉得满足得很。
时候毕竟还早,二人顺路去悦食府吃了饭才回家。
春山居笼罩在夏日晚霞中,乌云和雪球到了新地盘,整日在院中乱逛,天黑了都喊不回来。
“你的东西都搬齐了没?”
薛玄这两日将自己的使用和书房都陆续挪了过来,安置在内院南边的暮雪园。
这两处院落挨着,内有一道角门相连,春山居人多眼杂,暮雪园中的书房也放了贾环的东西。
这处小园虽没有贾环住的地方那么大,但胜在清静雅致,又临着府中的桃林梅山,窗外四时景致都很好,
往后二人休沐时白日可在此处办公,晚间还是歇在春山居。
“都收拾好了,我让人抬了一张极大的紫檀桌案,够我们往后一起处理公务,可想去看看?”
贾环坐在卧房的榻上,伸手搓了搓乌云的狗头,“改日再看罢,明儿还要上朝呢。”
他们已经在外边用过了饭,晴雯和香扇将屋内收拾好也就离去了,只有铃铛还在外间煎药。
李素让人在浴阁内注满了热水,又将衣裳浴具都拿了过去,“公子,可以沐浴了。”
“嗯。”贾环把两只狗往薛玄那里推,“给它俩爪子擦擦,放到暖阁里睡觉。”
铃铛端着药碗进来了,“三爷,药熬好了。”
“搁那儿,等晾凉了我就喝,你回吧。”他解了外袍递给李素,“让厨房夜里别熬燕窝粥了,另做些软食我在车上吃。”
因着明日要参加朝会,寅时就得到达宫门口,起床后也没空在家里慢悠悠用早饭了,许多官员都会选择口含参片以防体力不支。
薛玄给两只狗擦了爪子,身上被蹭了厚厚一层狗毛,“咳、明日让人给它们梳一梳,省得掉得哪里都是。”
贾环没忍住笑了,“得了,这会子梳了也是白梳,还是会掉的。”
他转身出了卧房往浴阁去,等出来的时候芦枝已经送来了银耳薏米甜羹。
“药已经晾凉了,正好用羹压一压苦味。”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便端着薏米甜羹去了露台上,檐下挂着从前贾蓉送的那盏琉璃珠穗羊角挂灯。
从湖面上传来幽幽莲香,摇椅扶手边系着几只药香囊。
薛玄将露台上的茶炉点上了,伸手摸摸他的脸,“我去去就来。”
“说得这么正式……”贾环抬脚踢了他一下,催促道,“你还洗不洗了。”
他一把握住那雪白光滑的脚踝,故意笑道,“也不知那日是谁,我才进去脱了衣裳,就在外边喊让我快出来。”
贾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耳尖都红了,“本来就是你洗的太慢了。”又狐疑道,“你不会是……在里面干坏事吧?”
薛玄愣了一下,转而眯起眼睛,指腹摩挲着他小腿上的肌肤,“环儿若是好奇,可以跟我一道去。”
“你想得美,我这儿现在还有印子,都紫了!”贾环点了点自己的肩膀,又接着点了点腹间,“还有这里。”
那日晨间,他刚醒就被薛玄掀起衣裳胡乱亲了一通,虽然不疼,但洗澡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腰上现在都还有一个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