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满意,你不是不知道。”
“若真想断了他们的念头,你要费点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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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往启文殿谢恩出宫回到宁国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但两府门前仍旧灯火通明。
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仪门直到正堂,两边阶下一路朱红大灯笼,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东府宗祠已开,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悬匾‘贾氏宗祠’。
白石甬路花团锦簇,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抱厦上的九龙金匾乃是太上皇御笔,彰显贾府往日恩宠。
贾母已携女眷叩过,贾珍与贾赦贾蓉宝玉等在正堂槛外叩拜,现齐齐从中让留出一条路来。
贾环身着红衣从大门而进,行走间金铃玉佩铿锵叮当,进了正堂在宁荣二祖遗像前跪下。
“吉日良辰,裔孙贾环拜敬,今不负天地祖恩,登新科一甲……”
东西二府加起来,除去中了秀才的贾珠,只有贾敬是进士出身,这两个又都死了。
现如今贾环可谓是后来居上,进士及第的金匾明日就能挂在宗祠之内。
待到礼毕,喜钱、荷包、金银稞子散至两府中家下人,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贾环坐在正堂廊下的太师椅上,受侄孙辈叩拜,庆贺恭祝声络绎不绝。
直到一更的钟响起了,贾母派小厮过来问好,贾珍便请轿送他出了大门,回园中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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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吏部上任前贾环还有两个月的假,这本是回乡假,是给状元、榜眼、探花衣锦还乡接亲眷上京用的时间。
裴录原是跟着林如海上京备考的,他的祖籍在扬州,老家还有祖父母在,就得要先回扬州一趟将人接了来。
现下将要五月,天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临近初夏,大观园中凛冽尽除,正是好时光。
贾环的身子本不好,春夏交接之际就更不痛快,好在再过两月就是夏日里了,算是他精力最好的时候。
“三爷,张太医来了。”
张友士自从调任御医院后便甚少与贾环把脉医治,今日这是奉了皇帝的命,特意来为他调养身子的。
“观脉象……三爷的身子比之前两年已好多了,内里底子也慢慢养起来了,只是宿疾难除,加上时气不好,才会如此。”
贾环捂着心口,轻轻咳了一声,“这两日总是胸闷,觉着喘不过气,可有什么妨碍?”
张太医凝神搭脉,默默良久,便道,“无碍。”
“只是近来心神劳累,精气亏损,但却没有好好的歇息,所以才会如此。”
他收回了手,拿过一张纸提笔写下药方,“这病本是积年的旧症,好容易才有好转的迹象,从前的药暂不要用了,我为您新拟个方子,切记小心调养。”
丫鬟们都避到屏风后去了,现下只有贾母派过来随诊的一个老妈妈站在边上,好去回话的。
“那便多谢张太医了。”贾环端起案边放着的桂圆汤,“虽说身子比往年强些,但到了冬日里还是怕冷又乏力,浑身都倦得很。”
张太医将药方交给了边上的老妈妈备份,便道,“这也是寻常,冬日本就主藏养之道,若调养不济,春日精气便无法升发。”
“还是照旧以食补逐步温养脾胃,再辅加适当进补,长久也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又再谢过,便差人将太医好生送了出去。
晴雯云翘几个从屏风后出来,“我琢磨这话,似乎比从前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