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要了方子和一筐葡萄回来,放在冰窖里,你喜欢就让王叔多做一些。”
甄宝玉拿起桌旁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顿觉有些坐立难安。
“嗯……这个比茶好喝多了。”贾环看他额间出了细汗,便拿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外边儿这样热?”
“早间还好些,这会子太热,用过饭后就不要到院子里去了。你睡会儿午觉,免得中了暑气。”
他本想再顺道带些糕点回来,但因为天太热,怕坏了口味,也就罢了,“万肴楼明日会做茉莉冷水,我让他们送一些来你尝。”
甄宝玉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只得拿了方才和贾环讨论的手稿,继续垂头默读。
“甄哥哥也在年初过了县试,来日要与我同考一科了。”
听贾环这样说,薛玄这才对他多看了两眼,“想来如今是勤谨起来了。”
几年前为薛蟠摆平冯渊那事的时候,他查过贾雨村,这人还曾当过甄宝玉的老师。
只是甄宝玉憨痴更胜贾宝玉,又有祖母溺爱,贾雨村一气之下便辞了出来,后才做了林黛玉的老师。
“学生幼时顽劣无知,后大病一场才得了悟。人生得在世,言忠孝两全,男儿心中自要立一番事业,才不负亲长的养育教导之恩。”
一听到薛玄的话,甄宝玉忙起身拱手,为自己从前的荒唐解释了一番。
贾环坐在竹椅上,想着这人与宝玉除了相貌,果真没有一点儿相同。
这话若是让宝玉听到,甄宝玉不免也要得他一声‘禄蠹’。
“嗯……你能这样想,是好事。”薛玄面上有些淡淡的,又略问了问他近日在看什么书,便让芦枝去传饭。
饭毕,甄宝玉就告辞离去了,带着那一箱手稿。
贾环躺在床榻上准备睡午觉,身上只穿了件素纱小褂,腰间搭了薄被,“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环儿明知道,我只喜欢你的。”
“……”他被这话堵得闭了闭眼,翻过身面对着薛玄,“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薛玄笑了笑,“怪我,是我不知羞。”
他放下手里的扇子,正经地回了贾环问的话,“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宝玉,这你是知道的。”
“一见到他的脸,就不自觉把这两个人看成一个了。”
贾环趴在枕头上支起上半身跟他说话,拿手指点了点他胸口,一字一顿,“以、貌、取、人。”
“你若是见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呢?”
薛玄握住他的手指,“我不会让旁人拥有和你一样的脸。”
这个回答……倒是让贾环不知怎么反应好了。
他一时有些觉得,这人温雅的皮囊下,或许偏执得厉害。
但他还是不死心,又凑近了问道,“若是我的脸没有这样好看,若是我长得和……”似乎拿谁举例都不好。
他顿了顿,“若是我长得奇形怪状,歪嘴眼斜呢?”
“若是环儿长得奇形怪状,我可能这辈子也跟你说不上两句话了。”
这话说得很直白,贾环却反而不觉得生气。
倘若薛玄说即便他长得奇形怪状还照样喜欢,他才会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哼。”
薛玄摇头笑了,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缠人精,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从来只有母亲才会这样说他,贾环拿过腰间的薄被就蒙在了薛玄脸上,然后拍了两巴掌,“说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