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归秀言欢儿一家三口,贾环坐在后甲板上出神。
薛玄端了药来,“今日午饭也吃得少,先把药喝了,然后睡会儿罢。”
“……秀言嫂子的羊汤味道好,早上吃多了,午间也不饿。”药已经吹凉了,他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今日的太阳依旧很好,但却已经能隐约感受到盛夏的炙热了。
薛玄拿了扇子给他轻轻地扇着,“已经让厨房做了冰酥酪,等你午睡醒了吃。”
贾环嗯了一声,显得兴致不高,想了想还是起身准备去午睡,两只脚才进屋就道,“薛玄,进来给我打扇子。”
“好。”
换了更轻薄的小衣躺进被窝里,丝丝凉风吹在面颊,他烦躁的情绪也被慢慢抚平。
“唔……”翻了个身,他面对着躺在身侧的薛玄,还是说了一句,“那几个小孩真讨厌。”
“等他们长大了,不会再有人拿他们当孩子看,到那时候他们闯的祸,就不是母亲坐在地上哭几声就能摆平的了。”
贾环哼了哼,嘟囔道,“希望人有事。”
薛玄实在没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儿这样生气,现下可消了?”
“几个小屁孩哪值得我生气,只是……”只是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罢了,平白气了一场。
他不想说的话,薛玄虽好奇但却从来不会追问,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到他愿意主动说的时候。
手上继续打着扇子,“过两日就是环儿的生辰了,这还是头一次我们两个人单独过。”
从前在京中,每逢生辰日,贾环总是太忙。
贾环把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凉快,“是呢……”
心神一松就容易困倦,他把脸往薛玄怀里蹭了蹭,闻着逐梨香的味道安心睡了。
薛玄知道,只要不是太过烦心的事,他睡一觉后就差不多能好,只是想到他那时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的手心如今还留有因为紧攥而掐出的痕印,薛玄拿了枕旁从前张太医配的药膏,轻轻涂了上去。
“才剪的指甲,小猫儿似的。”垂首在贾环透出脉络的腕上轻轻吻了一下,仍旧给他打着扇子。
清风从窗棂的方向吹进舱中,软烟罗的床帐如水波一般被轻轻吹皱,满室宁静。
…………………………
天才亮没一会儿,李归和秀言便拿着收拾好的行李,抱着欢儿出了门。
正巧林义家的出门洗衣裳,见他们如此便知又是求医去的,便叹道,“哎呦,流水的银子花出去有什么用哦。”
“我看还是存起来,等欢哥儿长大了给娶上媳妇,你们一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李归和秀言都不想理她,只有欢儿趴在父亲的肩头,“婶子,你的牙上有昨天的韭菜,嘴好臭~”说完还用小手立刻捂上了嘴。
旁边院子里二牛媳妇和二牛妈正拿了衣裳也出来洗,闻言笑得直不起腰。
林义家的气得脸都红了,但人家已经走远,再气也无可奈何。
二牛媳妇拉着婆婆从她门前经过,“妈,你闻到剩韭菜味了么?真臭。”
“你这孩子,就好开玩笑哈哈……林义他媳妇你别见怪,咱们不是说你啊。”
婆媳两个笑着往水井那边走了。
“啊啊啊!”林义家的气得在门口直跺脚,但却不知道从哪发泄,一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扶着门框才稳坐在地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