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贵小时候因为偷李家的菜被李归打过,从小就有点怵他,即便是长大后各自都已娶妻生子。
“李哥……这都是误会……”
柱子妈喊得更大声了,狠狠打了柱子两下,“你看看啊!有个没用的爹,以后咱们娘俩活不成了啊!”
两家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李归秀言两个对欢儿太好了。
不仅一年四季都做新的衣裳,用的也是寻常人家不舍得买的好料子。那些糕点果子糖无论贵不贵的,都会送到欢儿手上。
街上的孩子就没有不眼馋的,眼馋了怎么办,回家闹。
旁人家里也就罢了,顶多凶孩子两句,偏偏柱子妈嫉妒秀言的羊汤摊子生意比她的馄饨摊好。
所以每次柱子回家说欢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都要编排咒骂两句,也是一口一句那个小瘸子。
时日久了,孩子自然有样学样。
薛玄不知贾环为何生这么大气,只是很担心他的身子,“环儿,不如先回船上?”
“我是真的想把他们的腿打断……”他方才气得有些狠,以至于现下胸口都有些堵得慌,“好让他们知道做瘸子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我帮你想法子。”
听到薛玄这句,贾环怔了一下,扭头看他,“我的性子若是越来越坏,全是你惯得。”
“那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就从不觉得环儿的性子坏。
因为有周围人的仗义执言,柱子妈见没有一个帮她的,自己也喊不下去了,气冲冲地拉着柱子冲出人群走了。
陈大贵闷了半晌才憋住一句,“李哥,今日是我们对不住欢儿,你别、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归打断了,“你说一万句对不住也补不上我家欢儿心里的难受。”一想到儿子听到那些话时的无助,李归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回去我好好说说柱子。”陈大贵留下这一句,就走了。
眼看没热闹看了,周围人群也慢慢散了,只剩下几个婆子仍旧在羊汤摊子旁卖菜。
李归抱着欢儿走到贾环面前,“多、多谢这位公子,谢谢您帮了咱们。”
秀言抹了抹眼角,也道,“这顿饭只当请几位公子的,还望您们别嫌弃才好,实在是……实在是谢谢。”
前两天带欢儿买菜,就被人说了不好听的话,所以一连几日孩子都不愿再出门。
他们做父母的,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一方面怕孩子在家心里闷出病来,一方面又怕他出门听到什么话难过,简直左右为难。
贾环松开了紧攥的手,改为拉着薛玄的衣袖,“没事,是我看不惯他们。”
“谢谢哥哥……”
欢儿受了惊吓,声音还打着颤,却还是十分乖巧地跟贾环道谢。
“不用谢。”他也笑起来,伸手戳了一下欢儿的脸蛋,软软的。
想起方才李归说的要带老婆孩子到码头边看大船,他拉了拉薛玄的袖子,小声道,“船上的老大夫医术应当很好吧?”
薛玄就势拉住他的手,笑道,“路过此地,哪里好吃白食。”
芦枝立刻会意,“方才听大哥说要去石林码头看船,那船就是我们的,不如一同上去逛逛,也算是我们回报了这顿饭了。”
“哎呦,这、这怎么好。不可不可,今日之事已经是麻烦你们了,我们怎么能到那船上去。”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