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和雪球仍旧挤在床头,脑袋叠在一起看着贾环,“汪呜。”
薛玄没有再提起赤云的人,贾环索性不问。
他现在根本不想知道赤云漾如何了,也并不在意,他不想把时间放在不值得的人与事上。
左右是不需要他操心的事,自然会有人为他办好,“屋里闷,还是出去坐会儿罢。”
“嗯。”薛玄将人从床上抱起来,面对面的托着,贾环的脸枕在他肩上,无聊地发出‘咘咘咘’的声音。
“今儿日头暖,带环儿去亭子里看游鱼好不好?”
“好……”贾环动了动脚趾,勾着薛玄腰间垂下的彩穗宫绦,有些痒痒的,“你说池子里的鱼好吃么?”
“等你的伤好了,到时候捞一条上来让厨子做了,尝尝就知道了。”天气越发暖和,如今已是初夏时节了。
薛玄只拿了件月白披风系在他身上,便抱着人走出了卧房。
乌云和雪球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跳起来用脑袋去顶贾环的脚底。
他常拿两只狗当脚垫,自然知道触感不错,“去亭子上趴着去。”
亭中芦枝正在摆放饭食,自然也都是贾环素日爱吃的菜式,只是如今他身上有伤忌口的多,许多食材都上不了桌。
栏凳上铺了软绸垫子,还放了些他日常喜欢的小玩意儿。
洁牙净手后,贾环趴在亭栏边看小鱼,几尾金红的锦鲤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怎么这么肥,看着就不好吃,还是算了。”
池边栽种的麦冬已经开花了,娇娇小小的,长叶静静垂在水面上。
薛玄接过一碗碧梗粥,哄他吃了两口,“谢俨和玉竹今早都来过,只是当时你还睡着。”
“嗯……等我能出门了,再去谢他们吧。”昨日都已经问过了,还有五殿下和北静王,都为他奔波了一夜。
这也算是他欠下的人情,往后还是要找机会还上才好。
池子里的鱼不算太活泼,游了一会儿就停下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贾环坏心眼地拿了桌上玛瑙碟子里的樱桃,扑通扑通地投进水里吓它们,捉弄得一群鱼儿惊得满池乱窜,“哈。”
“等会儿让钱槐钱椿来见我,我有事吩咐。”
芦枝捧着放了干净帕子的托盘凑过来,“三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何必舍近求远呢。”
“你……也行。”他看了一眼芦枝,拿过帕子擦手,“你去月蜃楼找晴雯,把我最常看的书拿来,再到母亲那里送个信,我等会儿写给你。”
他要办的琐碎事本用不上薛玄身边的人,但既然人家都开口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
芦枝笑嘻嘻地应了,“保管给三爷办妥。”
既然要去贾府送信,薛玄便让他顺便送些东西给赵姨娘,“你母亲知道是在我这里养病,想必挂心得很。”
“嗯?”贾环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慢慢地才后知后觉,“哦……母亲定然是在想,万一环儿被薛玄那狐狸精占便宜欺负了,可该怎么办?”
“咳!咳——”芦枝死死捂着嘴,怕自己笑出声来,跟了侯爷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敢有人把这个词安在他身上。
薛玄无奈地笑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环儿明知我不会的。”
贾环赤脚搭在乌云背上,“母亲才不会信呢。”
“对了,那我们何时南下?”原本定的日子是两天后,但现在眼看是不成了,两日都不够他养伤的,“真想快点儿动身。”
经历过这个事儿之后,他对京城是越发腻了,想到往后还要在这地方待许多年,就想赶紧启程下江南去。
薛玄想了想,“如今已是入夏,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