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喝了水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赤云漾绑我来,你知不知道?”
“……才知道。”他抿了抿唇,从腰间取下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放进了贾环的衣袖中,“等夜深了,你再沿着小路离开。”
“你愿意放我走,就不怕他发疯?”赤云漾是他见过最神经的疯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绑走。
如今京中定然已经乱了,不过以薛玄的心智聪慧,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想,贾环反而有些犹豫了,他如今孤身一人,遇到的又是这种疯子。
若没有完全的把握便贸然行动,怕是不妥。
赤云渡已经想好了法子,“我会找机会把迷药下在他的食用里,大不了就将他迷着直到队伍抵达赤云。”
贾环的身份特殊,不仅仅是寻常的官宦之后那么简单,斟酌思量之下,他无法真的放任赤云漾把人带回赤云。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赤云漾,他换过衣裳后晚间连饭都不吃,就一直坐在房中看着贾环。
“等我挖了你的眼睛,你也就没机会这样看着我了。”
贾环闻言觉得有些好笑,“我被你绑在这儿,别说挖了我的眼睛,就算杀了我也没外人知道,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赤云漾也笑了,起身走过去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你这样说,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他的掌心因为长年拉弓射箭所以有茧,十分粗糙。
此刻用力地摩挲着贾环的脸颊,又俯身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我怎么就总是想接近你呢?”
贾环心里一跳,觉得有些不妙,恐怕他现下不能光是等着旁人来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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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玄得了消息知道贾环在五里亭不见了,便立刻带着乌云和雪球出了城。
彼时还只是白日里的午时一刻。
“哥哥,我们把这方圆十里都找遍了,连河里都让人捞过了,一丁点环儿的影子都没见到。”
水溶才宽慰了王妃,从马车上下来,“这么个大活人,又是他自己一个,能跑到那儿去呢?”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盘问了在场的所有官员,没有任何人见过贾环往何处离开。
薛玄手上拿着汤圆的那截马缰绳,“这马很有灵性,它不会无缘无故咬断缰绳,一定是跟着环儿去了。”
因为贾环不见了一直没消息,玉竹也不放心,北凉的使臣都暂时没走,“柳堤边有马蹄印子,但在河边消失后就不见了,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乌云和雪球在汤圆停留过的那株柳树下转圈,薛玄把缰绳放在它们鼻尖,“记着这个味道,去找环儿。”
两个小家伙仔仔细细嗅了好一会儿,或许是这缰绳被好几个人拿过,有些难以分辨,它们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朝着西边吠了起来,“汪汪!汪!”
薛玄看着西边的方向,“今日离去的各国使臣,哪一队往西边去了?”
水溶立刻道,“是西夜和暹罗。”
“不对,拿與图来。”
芦枝把离京向外各个方向的地舆图都拿了出来,铺在亭中石桌上,薛玄拧眉深深看着图中杂乱的上百条路线。
他心里盘算着无数种可能性,好一会儿才拿笔划出四条路,指着其中一条,“我带人从这条路沿着找,其余三路……蟠儿。”
谢俨也在此时赶了过来,他上前看了一眼與图,指着一处沉声道,“我从这条路去找。”说完便上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