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说要再换药方,有一味药最近京里缺了,要过两天才有。所以暂时停药了,也给身子两天时间适应。”
赵姨娘看他们出了露台,连忙躲在帷幔后隐住了身形,她见贾环手上开始解衣裳,一时急得汗都下来了。
她又听到薛玄说,“上次我穿的那件衣裳呢……只有那一件或还可以穿。”
上次?哪个上次?什么衣裳?难道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脱衣相见了?“我的亲老天爷……”
还没等她缓过心神,贾环说的话又隔着雨声传来,模模糊糊地,只能依稀分辨,“衣裳又不是我收的,我怎么知道……长得高了不起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但是贾环后面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卧房里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赵姨娘小心探头出去看,只能见到被放下来的床帐,严实地遮住了一切。
她脑子里乱得很,感觉从前许多事都一一在眼前闪过,但是由于心乱如麻,一时又抓不住重点。
想到二人如今同卧一床,她唯恐贾环受欺负,但是又不好在此时冲进屋内。
细听之下他们似乎都睡着了,应该……应该没发生什么……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以最快速度下了楼梯,甚至差点崴了脚。
“姨娘?怎么了这是?”
赵姨娘这才有空擦汗,“没事没事,他睡着了,你们别上去,我先回了。”
她拿起廊下自己的伞,转头看见一把绘满了芍药花的油纸伞放在楼梯口,“这是院子里的伞?”
云翘走上前瞧了瞧,“不是……或是谁遗在这儿的吧。”
“哼!”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赵姨娘将那把伞也一道带走了。
在沁芳桥上,她把伞扑通一下投进了河里,然后气冲冲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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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雨才渐停,晴雯上楼问贾环什么时候摆饭,这才知道薛玄来了,“糟了……”
她愣了半晌,想到云翘提起的赵姨娘午后慌张的模样,登时心如擂鼓,糟了……
“怎么了?下午跟小丫头打牌又输了?”贾环正和薛玄坐在榻上下棋,见她进来时脸都白了,还以为是输钱气得。
偏偏晴雯又不能直说出来,而且薛玄都还在这儿,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干着急。
“谁说我输了!我、我有些头疼,云翘让我来问三爷什么时候用饭……”
贾环喝了口茶,“让小厨房多备一个人的饭,等我们这盘棋下完。”
晴雯只得下楼去了,急得她把楼梯走得咚咚响。
云翘正在让小丫头打扫院中被雨水打落的花,见她如此便道,“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谁惹你了?”
“你知不知道!侯爷来了!”她的眉头紧紧皱着,手上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云翘也是听她说才知道的,贾环近来浅眠,所以他睡觉时二楼一向是不留人的,免得弄出什么动静吵醒了他。
但她不解其意,觉得晴雯有些怪,“来了就来了么,侯爷来有什么稀奇的,姨娘下午也来了啊。”
“是不稀奇!侯爷来不稀奇,姨娘来也不稀奇!但是两个一起来就——”说到这里,晴雯又立刻停住了话头,“哎!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