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贾瑞?他脸上怎么了?”
贾芸笑了一声,“这两年他都没来,难怪父亲不知道。”
“父亲从前在学里见他也是知晓的,他原好色,那年不知道是在哪里招惹了个厉害的,将他脱光了扔在大街上。”
贾芸接着用手指了指脸,“又在他脸上刻了个‘色’字,脱了疤那痕也纠在一处,仍旧是那个字。”
这贾环倒不知道,等回了月蜃楼坐下,细想起来,自那年和贾蓉贾蔷一起捉弄了他,似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学里依旧是贾代儒在教,只是一二年间贾瑞再也没代过课,这又奇怪了……
晴雯见他从回来就坐在榻上发呆,于是倒了茶来放下。
她还没开口问就猛地听他来了一声,“今儿奇怪的事怎么这么多?”
“吓我一跳,你今儿才奇怪,出去半日回来就呆坐在这里,药还没吃呢。”
贾环只得先吃药,想了想说,“传话出去,让蓉儿进园子来见我。”
“哎。”
不过大半个时辰,贾蓉到了月蜃楼,他昨日的酒本来还没醒透,一听贾环唤他忙起了身。
洗漱时才有身边的人说了,贾环昨日散席在街上险些被马撞了的事儿,吓得他酒也醒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就出府到了园子里。
他来的时候贾环正在换衣裳,因喝了药犯春困,准备午觉去。
“三叔,侄儿不孝,昨日的事儿我如今才知,可是请罪来了。”说着就跪下了,求贾环的恩。
贾环在内间换衣裳没听仔细,等出来了他还跪着,“叫你来不过问两句话,作什么行这个大礼。”一面让他起来一面挽了袖子在榻上坐下。
贾蓉忙跟过来又在脚踏边跪下,抱着贾环的腰就哭,“可恨我吃酒糊涂,若是三叔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我到底没有什么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拎着他的耳朵让起来,“收起眼泪水儿,我今日是有话问你的,起来坐好。”
屋内的丫头们早笑着出去了,只留了茶在内。
贾蓉擦擦脸,在榻前梨花蟠桃方桌边坐了,“只要你安好,什么话问我哪有不应的。”
“前年我们捉弄的那个贾瑞,这些日子没见,我今儿在荣禧堂外的夹道看了一眼,他脸上怎么……”
“三叔虽疑惑,但实不是我们兄弟做的。”贾蓉略放轻了声音,“我们只将他扒了衣裳从后门扔了出去,只是他对二婶子起心思的事儿,不知怎么叫琏二叔知道了,就亲自带着人去……”
他又往脸上指了指,贾环也就明白了。
原来是琏二哥哥给凤姐姐出的气,这也罢了,他们夫妻情分上论理也是应该的,比他们作小叔子侄儿的还要更动火一些。
“这事儿过了这么久了,也没告诉着免得叫你害怕。”
贾环点点头,不知觉又想到今日杜大人来府上的事,心神一动,“不会吧……”
贾蓉见他出神,还以为是怎么了,“什么不会?”
“没事,你先回去,想来头还昏着,回去用些解酒的汤水再用些热饭热菜,也好睡的。”
贾环心里装着事儿,只得先将他打发走,“我昨日有些没睡好,实在困得很,你去了我好歇下。”
听他这样说,贾蓉便扶着上了二楼,见他入了床帐才下楼离去。
本就在春日里,他又爱犯困,心里虽记挂着事情,但一躺到榻上就不顾那么多了,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次日一早,两个官媒婆就上了荣国府的门,先是递了帖子,又去见了王夫人与赵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