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笑道,“且歇着吧,我送环儿去,看他上了车再回。”
太阳西下了些,贾环一向怕冷,于是依旧系着披风,“什么好送的,我自己去找一找就得了。”
“这几日路上多车马行走,免得冲撞了你。”谢修到底要送,贾环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二人下了楼,穿过正堂和前院子,出了大门口,果然见贾府的马车停在对面点心铺子门前。
谢修牵起他的腕子,“等再晚了风凉,你才作好了病,还是早些回去歇下为是。”
贾环被路边几个正在玩闹的小孩儿吸引了注意力,只顾着点头,“不知他们玩什么呢……这么高兴……”
“前面的!让开!叫你让开聋了吗!”
路中的人都一股脑散开了,谢修见状也忙拉着贾环躲开,好险才没让一匹马擦了身子。
“环儿,你可有事没有?碰着了没?”
贾环倒是没被碰着,就是被狠狠唬了一下,心跳都快了许多,捂着心口直缓气。
谢修见他受了惊吓,也生了气,“什么人!竟敢当街纵马!”
那纵马的人十分桀骜,又生得高大英武,听此质问便拽了缰绳回头来找,“是我又怎么样?到底没撞着你们,叫唤什么?!哪个又死了不成?”
见他的打扮不似京城人氏,脸也面生的很,不像此间世家子弟,想来也是哪国来朝的使臣。
贾环自生来从没被人这么训过,便是贾政也没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过话,何时受过这个闲气,便暗暗将他的脸记了个清楚。
“哪里来的蛮汉,竟半点道理也不讲,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大淳京城,天子脚下,你以为是你家里呢?!若冲撞了贵人你有几条命可抵?”
谢修自小也是金尊玉贵,谢家老侯爷唯二的嫡子,定城侯同胞的亲弟弟,哪曾被人说过半句重话。
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是一句一句子游的叫着,谁曾想今日叫个不知哪里来的外族人羞辱,更气的是气他吓着了贾环。
周围不知何时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老少妇幼皆是对着马上人指指点点,又都赞谢修的话。
那人被他当众一通话数落,气得满脸涨红,当即便扬起马鞭要打过去。
“住手。”
又有一人骑马而来,与这人是同样的打扮,勒着同样式的额子,只是样貌更俊秀一些,神采更威武高大。
先前的人一见这人来了,气焰登时也低了下来,叫了声,“兄长。”
谢修嗤道,“我还只当是没个父母兄弟的,原来还有兄长,怎的家中也没人好好教导教导你?”
“你!”那人又扬起了马鞭,谢修也没躲的意思。
只是下一刻他称为兄长的人便往他手上抽了一鞭子,吓得周围众人都惊了一声。
这一鞭子痛得他松了马鞭,手背也瞬间皮开肉绽,血都溅了点在贾环眼尾上,远看像一颗红痣似的。
赤云渡也是腻烦了这个蠢猪似的弟弟,离家时他便说了,不定能给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去,父王还说定要带上他来。
“还嫌不够丢人的,滚回去。”说着便往那人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嘚嘚地跑走了。
谢修哎了一声,他还想叫禁军将人带回大理寺好好审审,这人手真快,“你们是哪国的使臣?在城里这样无理,横冲直撞的。”
赤云渡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