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从榻上站起来,抬手指贾瑞,“蓉儿,给我狠狠的打这个不知人伦纲常的畜生。”
贾蓉贾蔷拿着棍子便往贾瑞身上招呼,每一下都打到了实处,痛得他满地乱滚,只有满口求饶,“可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哎呦!”
“饶了你?”贾环重新戴了披风上的兜帽,“你今日若是还有命出了这门,是你的造化。”
贾瑞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痛得心肺具颤,手脚难动,就这样打在身上的棍子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且一下重似一下,躲无可躲。
最终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底痛得他昏死了过去。
执棍的二人这才停了,贾蓉将棍子往他身上一扔,“呸,什么东西,他的手可碰着你了?”
原本贾蓉说让贾蔷乔装将人引过来,只是贾蔷过于高大了些,身段不像女子。
最后只好让贾环穿上披风,又命晴雯为他编了头发戴上珠钗。
虽并未曾上妆,但只借了背影看去,也亦有千分妩媚万种风流未可言说。
贾环摇摇头,步摇的穗子轻轻打在他脸颊,“没有,只是如此到底便宜了他。”
贾蔷揽着他的肩膀绕过地上的人,“我和哥哥还有法子,你先回去,否则看着害怕,也脏了你的眼。”
“那我先去了,免得出来久了老太太找。”
等他出了这侧间,门又重新关上了,至于那二人如何处置贾瑞,他并不关心。
贾环穿着披风沿着来时路回去,西穿堂这边的人都让凤姐支走了,所以他并不担心有人瞧见,只要从后墙绕着走便能回到甘棠院。
只是他没想到这才转过来时的那处拐角,就冷不防撞到人怀里去了。
心中正想如何脱身,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贾环猛地一抬头,就见薛玄正靠在墙边含笑看着他。
“几月不见,我们环儿何时变成爱簪花的小姑娘了?”
贾环只觉脑中好似轰地一声,又思及自己此番打扮,不仅脸上作烧,耳垂也红了,“玄哥哥,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薛玄伸手捻住在他鬓边不停摇晃的金流苏,“从老太太那儿请安出来,想来看看你,各处也没找见……”
说着他停顿一下,又俯身点了点贾环的眉心,“却看到一个小姑娘偷偷跑到这儿来了。”
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贾环一见到他,也顾不得什么平日的乖巧,有些恼怒地用兜帽遮住脸不让看,说话还气冲冲地,“你既然见了,不帮我遮掩,还笑话我。”
薛玄没忍住,手上捏了捏他的耳垂,“几月不见,性子见长,都会自己办事了。”
“那可不是。”贾环知道他说得不止今日,或许……或许还有赵国基的事。
于是干脆不作掩藏,手上拢了拢披风,“头上重得很,玄哥哥等我松了头发再说话。”
说完也不等应声,绕过回廊便跑得远了。
薛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回想方才他撞进自己怀中的情态,一时有些失神。
这边贾环回到甘棠院换了衣裳,卸下钗簪,重新束起头发,便又回头去寻薛玄。
却见他坐在从前自己曾经垂钓过的水岸柳堤旁那处栏杆廊凳上。
“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