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一整个拢得严实。
因为离得太近,贾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什么味道……你狩猎伤着了?”
“没。”贾蓉怕血气冲撞了他,于是撤远了些,坐到桌边去了,“等过两天结庆大典完了就能回京了,听说明日要办诗会,可惜偏你又病了,整日只能待在帐子里。”
谢修和薛蟠给贾环带了好些解闷的东西来,他正一件一件拿在手里看,“这有什么,反正我一向不在诗学上用心,二哥哥去就行了。”
宝玉倒的确很有兴致,到了阜临围场他总觉得闷得慌,不如在家里自在,诗会正是一个调剂。
沈昔正拿着藤球逗乌云和雪球,“难得没别人,咱们又聚在一处,待会儿开桌席面来喝两杯才不枉费。”
贾环白日里睡得久,正好装病还不用下床,便拿着一个白玉九连环把玩,坐着听他们说话。
几人说起猎场里的事,躬马骑射之间听起来倒也颇为有趣。
厅中圆桌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因顾忌着贾环不好闻污浊之气,众人便只喝些淡淡的果酒。
贾环方才用了些炙烤兔肉,如今也吃不下什么,便只说自己没食欲。
贾蔷端了一碗□□糖粳米粥哄他吃了两口,“今日光是久睡去了,想必也没吃什么,等睡前再让熬一碗燕窝粥来用了罢。”
“不想吃那个……”而且也吃不下了,贾环撇了撇嘴,把碗推开了,“饱了饱了。”
沈昔喊贾蔷去喝酒,见他确实不想吃了,只好将碗端走了。又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确实是退了烧,便回桌上去了。
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贾环又和乌云雪球顽了会,因着喝了安神的药,渐渐有些困了。
那边宝玉见他面有疲倦之态,便道散席明日再聚。
几人离开之前又把贾环床前那扇屏风搬回来,各自来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谢修说明日再拿些好玩的来。
贾环把身上系着的披风解了下来,贾蓉接了过来,又俯身道,“我们猎了几只白狐,到时候带回去给你做件裘衣,冬日里好穿。”
“白狐?”
“嗯,你若是喜欢,做斗篷也行。”贾蓉将披风穿了,一面和贾环说话,一面给他盖了被子。
贾环想了想,前儿做了两件裘衣还没怎么穿,便道,“还是做斗篷罢,留着雪天穿。”
薛蟠又凑过来笑道,“那狐狸皮子好,到时候你穿了肯定好看。”
“行了,你们在外头跑了一天,现在也不嫌累,快回去歇下罢。”他叫了李素一声,吩咐让他好好送一送。
帐内只余下宝玉和贾环。
“今日猎场上真真热闹,我虽不善此道,但也看着有趣。那卫家的公子得了圣上的御弓,我瞧着此人非池中之物,以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贾环躺在床上听着宝玉絮絮叨叨地说话,有些眼皮子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环儿?”宝玉正换衣裳,不闻他的动静,走到屏风前侧身一看,原是睡着了。
一只手怕热似的搭在床沿上,宝玉瞧着倒觉得好笑,“昨儿还发热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便走过去将他手臂收进了被子里。
回到厅中坐下,因一时并无困意,便起身到书桌旁站定,展开一张花笺,轻声唤李素来研磨。
宝玉微微思量了会儿,提笔作了一首《塞曲》,曰:
莹光白璧漱寒烟,
衰草枯杨奉玉关。
绿蜡春冰逐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