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一定一定,咱们舅甥合该亲近些才是!”赵国基来一趟便得一包银子,心里如何不得意,因急着去赌坊博揜,没说两句便匆匆走了。
看着他从小角门出了院子,赵姨娘呸了一声,“下流东西,出门别叫马撞死了!”
贾环终于忍不住了,低低笑出声来。
“没良心的崽子,就知道看你老娘笑话,给他银子做什么!你的钱多得没处使?”赵姨娘没好气道,遂又坐回榻上生气。
“母亲还说我,上次他来你也不告诉我,否则哪能有今日。”贾环使眼色给云翘,让她端了热水进来服侍赵姨娘洗脸。
他把腕间戴着的沉香木手串褪了下来,晴雯替他去了腰间香囊护身符等物,又换了身轻便衣裳。
“明日有事,等我闲下来,自然有他死的时候。”
赵姨娘愣了一下,“你要如何理论?他那种人,倘若一道天雷劈死了倒是上头神仙开眼。”
贾环给她倒了一碗新茶,“左右他得了银子,总要消停几日,你若是不忍心,我便放他一马也没什么。”
“我不忍心?我恨不得他即刻死了,不过是多烧些纸钱!”赵姨娘气得仰倒,幼时在家时父亲与后娘偏心,她受了多少白眼生了多少闲气,上赶着送她去做人家的小老婆,她怎能不恨。
后来父亲后娘接连过世,她也生了环儿,便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那赵国基虽是贾府外门家奴,前几年她们母子不好的时候,从未见他近过甘棠院一次,如今倒是赶着跑在头里。
上次他来的时候,赵姨娘本不想搭理。奈何丢不起这个人,也不想听他吵嚷,更不愿让底下人连带着看贾环笑话,便狠心拿了三十两出来买清净。
这才过了两个月,竟又来了!
贾环得了母亲的话,便知道了该如何去做,于是道,“生这气做什么,往后再不用你操心的。”
赵姨娘被儿子安慰一番,索性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气冲冲吃了两碗银耳羹,便睡午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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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宝玉与贾环见过贾母和王夫人,又到贾赦院里见了大伯,听了些嘱咐的话,便一路出了荣国府的大门。
贾蔷已早早与马车小厮仆从等人在门口候着了,宝玉要骑马,车里便只有贾环一人,他也乐得独享。
为了让乌云和雪球适应春狩围场的环境,贾环今日便把它们也带了出来,如今正趴在马车门边上探头探脑。
“往里头去去,从车上掉下来我可不管你们。”
两只狗都被贾环攮了一把,撅着屁股往车厢里面滚,然后在座位边趴下,等贾环坐下了又去咬他的衣角。
“侄儿这些日子不在家,三叔近来可好?”贾蔷骑着马跟在车边上,贾环便掀了侧窗的帷幔一角与他说话。
贾蔷昨日才从苏州回来,到家见了贾珍便得知荣府在城外圈了地方给族中子弟练习骑射,于是今日一早就凑热闹来了。
贾环嘴里含着一颗粽子糖,“比前几日好多了,不然我也不出来了。”
“你来回苏州这一趟倒快,蓉儿怎么还不回来……”
贾蔷听了这话,不免心里泛起点儿酸,“三叔有什么事交代他,难道我就办不了?”
宝玉和茗烟要往前头集市上买些小玩意儿,回过头来问贾环可有要的,好一道买来。
等他们走了,贾环从窗户里递了两颗粽子糖给贾蔷,“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小事,谁说我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