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很小，但就是因为小，所以两个人躺着事，彼此都能贴到胳膊。

齐楠勾唇。

怕虫子什么的，难怪窈窈喜欢说，还真挺有效。

床上沾染了周为香身上独有的馨香，齐楠忍不住侧了个身，才闻到侧身人淡淡的发香，就听到对方说：“别动。”

齐楠十分无辜：“我没动……”

周为香按亮手机，已经两点半了。

在被齐楠吵醒之前，她正在睡熟，但被闹腾了这一出后，明明还是最熟悉的床，闭眼努力酝酿睡意也睡不着了。

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

两人同床共枕欢好过那么多次，那些记忆像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就算齐楠刚刚说没动，但她感觉连齐楠的呼吸都在告诉她想要，甚至不是呼吸，连身上的香水味都像是在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毕竟，齐楠是她唯一有过经验的人。

臆想在脑海中越来越具体。

就在周为香要忍不住起身下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齐楠轻声说：“香香，你这样侧着睡不好，会压迫心脏的。”

听着那轻轻的声音，周为香闭着眼，皱眉说：“你不也一样？”

如果现在是面向她的话……

两人的睡姿侧躺的方向不是一样的？

齐楠：“我不一样，我心脏在右边，所以健康的睡姿是我们面对面。”

周为香不想搭理她。

齐楠又喊。

周为香于是：“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

“香香你转过来我就睡了。”

“很热。”

“不热啊，不是开着空调吗？”齐楠说：“今晚的空调费从你欠我的五千里面抵扣。”

“你不是齐蓓吗，我欠的不是齐楠吗？”

齐楠：“……”

齐楠老实了一会儿，但没一会儿又开始说话：“香香，你睡得着吗？跟我一起，我还从来没跟谁躺在一张床上但什么也不做。”

“以前我们也这样过。”

“除了你。”

齐楠说完“除了你”后，又意识到了周为香的特殊之处。

在认识周为香之前，她联系情人和床伴，都是在自己有欲望需要抒发的时候，但是跟周为香在一起后，她们也常常不做。爱。

有时候周为香给她做点吃的，有时候她抱着说说话。

可是，哪个人跟情人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可惜当时不懂，硬生生错过了。

而周为香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应激了。

她睁开眼，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眼神微微垂敛着，说：“你可以去找躺在床上做其他事的人。”

齐楠回过神听到这话，立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微信上的联系人不是都删除了吗？我都给你看过了。”

删了有什么用？

周为香心想，齐楠那么多情人，谁能保证都是在联系人里？就算曾经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断了，那以后也还会有新人。

就齐楠这个身份地位，想要自荐枕席上她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以前有，以后也不会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齐楠说她改了，还拿出这些所谓的诚意，可谁能保证那不是一时兴起？谁能保证她不会厌倦？

在她是齐楠情人身份的时候，她可以告诉自己没有资格，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生气不要难过，不要吃醋，因为没有资格，只会显得可笑。

但齐楠说做她老婆。

如果真那样，再发现齐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要让她如何自处？

她真的可能会崩溃，会歇斯底里。

会跟齐楠闹得很难看。

周为香不想珍贵的关系到时候走到那种地步。

齐楠没得到回答，心里莫名有一点点不安，小声问：“香香，你睡了吗？”

周为香背对着齐楠，睁着眼，没有回答。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廉价的空调里微微的出风动静，和两人的呼吸声。

安静了许久后，齐楠听到了周为香绵长和稳定的呼吸声。

齐楠轻微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小床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她只要微微一抬手就能把人直接搂住。

细腰在怀里，微微低头还能闻到对方头发散发的清香。

齐楠在周为香青丝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本来不想做什么，但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在握着细腰，又闻到熟悉的渴望的馨香后，齐楠的手自发的探入了周为香的衣摆，抚摸平坦小腹上光滑的皮肤。

恢复得真好，完全看不出是个生过孩子的。

齐楠没跟其他“人妻”上过床，但周为香的表现真的很令人惊喜，生涩地完全像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少女。

有无性。经验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的。

大约是在丧夫后，周为香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十几年都这样。

齐楠想到那个男人，本来稳定的情绪瞬间糟糕了起来。

原本只在小腹上停留的手也开始往下。

但指尖才没入微弹性的布料边沿，就被抓住了。

周为香显然被她的动静弄醒了，但不太清醒，声音迷糊：“齐楠？”

齐楠被抓包，有一秒的尴尬，她本来想立刻收回手道歉的，但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另外一个比较无赖的应对方法。

装睡。

于是齐楠加重自己平稳的呼吸声，指腹无意识般地摩挲周为香的手腕，片刻后就不动了。

周为香握着齐楠的手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知觉中睡着了，而现在听着身后沉沉的熟睡声音，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抬起齐楠的手腕。

齐楠在黑暗中心里微微一沉。

但也只一瞬间。

下一刻，齐楠就感觉到自己怀里窝进来一个人。

夜深人静，夜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