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睢极力想要问出一个答案，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在付清轻柔的声音中眼皮越来越沉。

“谢谢你，岑睢，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岑睢彻底昏睡过去，而同时谢无殊出现在上空中，鼓起掌：“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忍不住潸然泪下，清止仙尊真是大公无私，一心为天下苍生拥有大爱之人。”

付清抬起头，双眸冷意弥漫，看着将所有人生命置之度外甚至当做一种乐趣的谢无殊：“谢无则死了，就算你历经两世，甚至再毁灭一个修真界，谢无则都不会重新活过来。”

谢无殊唇角的笑意凝固，付清认准了他的死穴，那么付清的弱点又在哪里呢。

“我真的很想代裴明衍问清止仙尊一句，小时候你选择加入无相宗，裴明衍反而代替你被人贩子卖进皇室受尽折磨，五百年前你闭关修炼，他被逐出宗门，那时候你真的一无所知吗？还是觉得他已经成为了你的负担，故意默许佘离子的行为。“

付清眼神冷凝，无尘剑破空直指谢无殊颈前。

谢无殊却是笑了笑，不惧不闪躲，徐徐说道：“现在你明明知道，岑睢和裴明衍都危在旦夕，一个是关系敌对的魔族，一个却是陪伴了你千年还深情不许的裴明衍，你第一个选择的也不是他。”

“你抛弃了他三次。”谢无殊抬手一挥，裴明衍浴血堕魔的模样出现在付清面前。

“付清，他就要死了。”谢无殊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付清对裴明衍历经千年的亏欠，紧接着另一边出现了血祭坛，是法阵的中心，娄清欢端坐其中。

谢无殊朝着凌凌剑锋走近一步：“我再给你第四次选择，你会选谁？”

付清看着裴明衍堕魔痛苦之中还在抵御无数的敌人，尸山血海，而裴明衍无暇顾及的身后一个魔族悄然攀上，而另一边只要他阻止法阵所有人都会得救。

所有人……只是没有裴明衍。

谢无殊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他真的……要再抛弃裴明衍一次吗？

付清看着画面中裴明衍已然丧失了理智，嘴唇却是一直无声地说着什么。

他辨析着口型，无尘剑也因着主人的心神震荡。

裴明衍一直念着的是他的名字。

“你真的不去救他吗？”谢无殊的声音像是催促又是诱哄，“真的做不出选择吗？”

“几条人命而已，他们跟你互不相识，甚至有些对你满是憎恶，而裴明衍陪了你千年。”

“这一千年的情意，付清，裴明衍在要你救救他，你看啊。”

谢无殊的话像是在引诱着付清，他真的好像看见裴明衍满是血和泪的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他，他不想死，又像是对他的质问。

为什么不能救他！

为什么不能救他！

谢无殊自然捕捉到付清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得意地笑了笑。

然而就在下一个刹那间，无尘剑刺进他的心脏，这虽然只是他分出的幻影，但是依然对他造成了重创，他看着付清狠绝地眉眼，忽地笑了：“你……和他很像……”

话音未落，便残影消散。

无尘剑锋滴着血，付清看着谢无殊的残影，刚想提剑追上去，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付清摘下头上系着的红绳，长发披散，将本就添着血的模样增添了几分妖异感。

他不会被谢无殊几句话所迷惑，因为他比所有人都了解裴明衍。

他将红绳缠绕着放进胸口处，随机运用灵力按照谢无殊刚才给他的画面一瞬便找到了隐藏的祭坛中心。

——

娄清欢看着谢无殊带着血走进来，心中的恐惧令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怎么回事？”

“付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逆转了灵力。”谢无殊沉声，看着祭坛快速运转的灵文：“还需要多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娄清欢皱了皱眉：“你也打不过他？”

谢无殊摇摇头，左手掌心一团混沌在上蹿下跳，他吞噬了天道，早在他察觉到不对时就引来了劫雷，可付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劫雷没有降在他身上。

他看着手上异常活跃的天道，像是也感觉到了什么在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