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珝望着他凄惨场景,攥紧了拳头:“不过是把天羽神火放入你的识海内罢了,日后,它每烧一次,你就该想起凤族枉死的冤魂!”
天帝匍匐在地,被烧得浑身都脱了力,口中颤颤悠悠地叫唤:“我儿,我儿救我!”
青旸身形丝毫未动,淡淡道:“父君,你可知母妃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
天帝眼眸中浮出一丝茫然,随即是疯狂的热切:“苒苒?苒苒她说了什么?”
青旸母妃,蛟族公主,原名青苒,只是她死后的四千多年里,再无人敢提及这个名字。
“她让我立下毒誓,一定要杀了父君,以慰蛟族在天之灵。但父君对我终究有养育之恩,我既为人子,又为人臣,若弑父,便是不忠不孝。可我既身为蛟族血脉,又应下母妃嘱托,若违背,便是不信不义。”
天帝颤声道:“你待如何?”
青旸轻飘飘地抬手,掌中显出一团妖冶的紫光,薄唇轻启:“父君思念母妃,常想回到过去,与母妃鹣鲽情深的日子。那我便如父君所愿,为父君造一处极乐之境。”
只见他手掌压下,周遭场景倏然变换,山落成丘,海分为湖,眨眼之间,原本的蓬莱仙岛已成四千年前的阏泽。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个身姿窈窕的青衫女子从林深处走来,正手持一净瓶,采集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天帝脸色巨震,目光追随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竟是看得呆了。
那女子,正是豆蔻年华的青苒公主。而此山,正是天帝与蛟族公主初遇之地。
青旸声音平静,无波无澜:“父君,你便在此处,好生陪伴母妃吧。”
话落,天帝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他看着自己向幻境中的蛟族公主走去,听到自己说出与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的话,而青苒也做出与前世无二的举动。
他想大声呼喊,质问青旸在做什么,想让他停下来,却发不出声。
他的神魂像是被困在了这具壳子里,如同乘在海面上一艘孤舟上,明知前方便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跌进去便是万劫不复,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什么也做不了。
囚禁他的地方不再是蓬莱仙岛,变成了这具不受他控制的躯壳。
他的身体,将永受天羽神火灼烧之痛,而他的灵魂,将一遍遍经历挚爱在眼前死去的痛苦,轮回往复,直至生命尽头。
*
又是一年春三月,凤栖殿里柔风和煦,繁花满树。
只因栖息在殿里的那只凤凰喜欢花儿,青旸便寻来了各种名花仙草,甚至还从凡界带了些天界没有的种类上来,让人悉心照料着。
加上凤栖殿里四季都温暖如春,那些花儿便常年开着,馨香扑鼻。
洛珝有时会剪下一两支最好看的,送给青旸。
只不过,他觉得这些花儿日日受他照料,是自己劳动所得,自然不能白送。
这日,他又挑了三朵蓝幽幽的花,蹬蹬蹬跑到青旸面前,一本正经道:“这是西域奇花,世间罕见,一千年才开一次,我看你长得美,美人配娇花最合适,我只收你一百两金子,你买不买?”
青旸接过那天界到处都是的“西域奇花”,眼底溢满宠溺又无奈的笑意:“买。”
洛珝美滋滋地收了金子,正要跑路,眼前却忽然有阴影罩下,下一刻,唇便被人堵住,温柔含吮。
洛珝挣扎着把他推开,脸都被亲红了,还板着脸严肃道:“买三朵花才能送亲亲一个。”
青旸作忧心状:“囊中羞涩,夫人可否便宜些许?”
洛珝思索半晌,忍痛道:“好吧,那给你算九十九两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