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狂喜,紧紧抓住洛珝,殷殷道:“凤凰,我把龙角割掉,就不是龙了。我变成蛟了,凤凰不要...不要讨厌我。”
洛珝鼻腔猛地一酸,胸口发痛,泪珠大颗大颗滴下来。
要不是之前已经确定青旸是真醉得神志不清,他真要怀疑这人是故意耍苦肉计了。
他恨恨地盯着眼前的醉鬼:“青旸,你总是让我难过。”
青旸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
他抬起犹带血迹的手就要给洛珝擦眼泪,却被一把拍开。
青旸神色有些受伤,那条伤痕累累的龙尾巴游过来,在洛珝身侧甩来甩去地徘徊,像是想要缠上来,却又不敢。
洛珝踢那龙尾巴一脚,冷冷道:“脏死了,别碰我。”
青旸连忙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巴巴地望着他:“现在就不脏了。”
言下之意,现在就可以缠了。
见洛珝不说话,那尾巴如同得了默许,飞快地缠上了他的腰际,生怕他跑了似的。
洛珝扶额,已经不想再计较。目光扫过青旸全身,见那衣服上的血迹虽然没了,但已经被剑割得破破烂烂,不能穿了。
他捡起被青旸扔在地上的乾坤袋,从里面找出一套新的,扔给青旸,没什么好脸色地道:“换上。”
青旸于是乖乖换衣服。
多年来,二人早已赤身相对过不知多少次,什么事都做过了,洛珝自然也没矫情到要别开脸的地步。
见这人醉了后智力退化疯疯癫癫,生怕他连衣服都不会穿,便就留在原地看着他。
瞥到那心口处的狰狞疤痕,洛珝头一次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胸口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旸手上动作一停,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凤凰,不痛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洛珝简直又要被他气疯:“我问你伤是怎么弄的,谁心疼你了!我管你痛不痛!痛死最好!”
青旸被他斥得身形一缩,忙拾起地上的剑,飞快往自己胸口戳了一下。
洛珝完全没料到他这出,先是目瞪口呆,后是头冒青烟:“你是不是有病啊?!”
青旸丢掉剑,弱弱道:“这样弄的。”
“什么?”
“伤...这样弄的。”
好半晌,洛珝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在给自己演示。
他深呼吸数次,尽量平和地问:“你为什么要拿剑戳自己?”
青旸道:“凤凰给的羽毛在里面...凤凰不在了,我想找出来,但是...找不到了。”
洛珝一怔。
他想起来了,前世他自戕时,曾将凤族的不死之力凝在一片羽毛中,送给了青旸。
那时他恨青旸至极,只因青旸当时没有选择和他一起以死谢罪,他便让青旸从今往后,再想到九泉之下来陪他也不能了。
那片羽毛,没入了青旸心口,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或许是羽毛上有他残存的气息,在他死后,青旸才执着地一次次剖开心脏,想要将其找出来。
可他已是不死之身,万剑穿心而身不灭,故而伤口一次次愈合,留下层层叠叠的疤痕。
洛珝胸腔如同被酸水填满,又闷又痛。
他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不是给了你一根心尖羽吗?你干嘛非得找那根?”
青旸的模样竟有些委屈:“凤凰死了,没多久,心尖羽...就消失了。”
洛珝一噎。
他倒是忘了,自己身死魂消,心尖羽是唯一与他神魂相连的羽毛,自然也会消散。
洛珝无声叹了口气,低头瞅瞅那根东秃一块儿西秃一块儿的龙尾巴,终是没忍心放任不管,用灵力给青旸疗了下伤,止住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