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珝被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包围,妥协似的,睁着绝望的眼睛,生无可恋道:“因为我是鸡。”
一周后,洛珝出了院。
他最终还是把那颗蛋抱回了家,因为他觉得,若是不这么做,一颗蛋在马路上跟着他四处乱滚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惊悚,他怕自己第二天就出现在新闻头条上。
到家后,洛珝把蛋放进平底锅里,拿着铲子问:“说吧,你是想被做成煎蛋,还是蒸蛋,还是荷包蛋?”
蛋委屈巴巴地小幅度摇了摇头,又跳到他围裙的兜里,撒娇似的贴着他蹭。
洛珝放下铲子,把蛋捞出来,捧在掌心问:“你到底是怎么跟来的?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钻到我肚子里去的?”
蛋摇摇摆摆一阵,忽然从他手里跳下去,一路滚出厨房,穿过客厅,滚到了别墅外的花园内。
洛珝跟在蛋后面,只见蛋蹦蹦跳跳地钻进了一个稻草做的鸡窝里,把原本正在抱窝的母鸡给喔喔喔地挤开了。
这颗鸵鸟蛋用小的那一头,在一堆鸡蛋里戳来戳去地翻搅,最终使鸡蛋下埋着的一颗深蓝色珠子露了出来。
洛珝莫名觉得这珠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伸手想去捡起来看看。
指尖触碰到珠子的那一刻,天际忽地传来一阵什么庞然大物碎裂的声响,恍若雷鸣。
他抬头一望,只见四方草木、远处高楼、万里晴空,都如同破碎脱落的布景般,骤然一寸寸坍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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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鸡退休的美梦破碎ing
第18章 傻不啦鸡
冰原莽莽,大雪如碎云,被烈风席卷着在茫茫大地上肆虐。
寒风凛冽,刺在皮肤上犹如刮骨钢刀,仿佛要将骨血都冻硬了。
漫天风雪中,落着一抹凄艳的火红。
那人一身红衣,双臂从肩膀处化作宽阔修长的羽翅,奄奄地耷在地上。
火红色的翎羽尾端被冻成了冰,与雪地粘连在一起,如同一片坠落的破碎云霞。
他垂着头,跪在冰寒刺骨的雪地里,一动不动,似一簇将熄之火。
倏地,一声嘹亮龙吟响彻天际,只见一道青色闪电乘风咆哮而来,落于地上,化作一个青衣人。
“阿珝!”
青旸向来镇定从容的面上堆满仓皇,急匆匆就要往那片快要被风雪掩埋的火红奔去,天际却骤然落下一道巨大闪电,堪堪劈在他身前。
随即,金光四射的屏障从闪电落处撑开,将他心尖上的那抹红色包围起来,挡在跟前,让他无法再前进半分。
青旸抬头一望,只见头顶雷云滚动,惨白闪电撕裂瞑瞑苍穹,雷鸣阵阵,有如巨山将崩。
他心神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从脚底漫上来,颤声问:“阿珝,你要做什么?”
洛珝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双形状漂亮的杏眼里盛满死灰般的枯寂,却只是茫然望着前方,并不转头看来人。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永远不会再起波澜的一潭死水:“青旸,我死后,世上便再不会有人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了。你可以安心地活上千年,万年,不必再费尽心思将我囚在身边,也不必再日夜忧心我会逃走。”
青旸脸色惨白,彻底慌了神,疾声大喊:“阿珝,停下!别做傻事!”
“傻事...”洛珝突然笑起来,笑得整个瘦削身躯都在剧烈颤抖,“青旸,我此生做过最傻的事,就是错信了你。”
青旸瞳孔骤缩,面容扭曲,几乎是在嘶声咆哮:“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阿珝,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别伤害自己!”
洛珝却不再回应。
他仰起头,眼中流出两行鲜红血泪,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声音枯哑地念道:“我心昭昭兮...”
预感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