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沉默了一下?,“好像,每一年都在严打啊。”
梁远洲久久地陷入沉默。
姜湘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却有些担忧,忍不住劝他道:“要不,你还是听我的话?,也去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你成分好,个头高力气又大,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湘湘,快八点了。”梁远洲及时转移话?题,把兜里的老式怀表掏出?来,给?姜湘看了一眼。
还差十五分钟就到八点。
国棉厂八点整上班,再不赶紧出?发,就要迟到了。
姜湘:“!”
姜湘没好气,顿时顾不上劝说狗男人去找工作了,连忙喝完自?己碗里剩下?的粥,收拾东西出?门。
两人急匆匆下?了楼,梁远洲去骑自?行车,姜湘坐到后头。
路上,姜湘垂下?眼眸,暗暗打量着梁远洲骑的这辆自?行车,她怎么瞧着,不像是新买的?
看着有些年头了,前?面黑色的横梁大杠都磨得发亮。
这年头,几乎买什么都要票。买自?行车要有自?行车票,买缝纫机也要有缝纫机票。
姜湘猜测梁远洲不可?能一晚上就能搞到自?行车票。
“你从哪里借来的自?行车啊?”她忍不住问。
“和我兄弟临时借的,时间太急,来不及买新的。”
“那?你有自?行车票吗?”姜湘纳闷。
“没有,回头想?办法搞一张。”
搞一张?姜湘点点头,看来又是打算在黑市上想?法子,收一张自?行车票了。
她其实不太想?让梁远洲继续在黑市混了。
黑市有风险,以?前?她管不着,现在总要试着扳一扳梁远洲的习性!
首先第一步,就是让他找一份工作,正正当当赚钱。
可?是,狗男人明?显不肯听她的话?,她要怎么下?手呢?
姜湘发愁,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事。
到了国棉厂,她和车间的师傅打过招呼,坐到熟悉的纺车前?,开始了万恶的打工日常。
怨不得梁远洲不想?找工作,她自?己上班都忍不住怨气冲天呢,姜湘气呼呼地踩着纱车心想?。
那?一边,梁远洲也忙得不可?开交,先是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乡下?。
“兄弟,你可?算是来了。”见到梁远洲,一脸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热情招呼。
只见梁远洲熟门熟路,进去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小院依山而建,前?后左右再没有其他住户,只有庄稼汉一家人。
院子里,几个七八岁的小孩正跟着妇女一块搓玉米,看见梁远洲,目光纷纷亮了起来。
“是周叔叔。”
“周叔叔好久没来了。”
小孩儿高兴地喊他周叔叔,梁远洲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了一声。
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对外交易做买卖,很少用到自?己的真实信息,包括名字。
比如这一家,梁远洲化名周建国,一个平平无奇的大众化名字。
他甚至还有一张周建国的介绍信呢。
想?到这里,梁远洲忍不住笑了一声,停好自?行车,在对方的热情招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