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云稷不理会手下人的悻悻,暗自喟叹了一声。
虽然只接触片刻时间,可他心中也知道,像潘垚这样的人,他不能用计。
让人心软的计策更是不行!
她眼明心明,所行皆是随心随性,要是用了计谋,反倒弄巧成拙了。
况且——
“江家这一生机,她和我说了。”
“说了?”劲衣汉子惊讶,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
明明他一直跟在一旁的呀。
江云稷看向远方,没有继续再说话。
诚如这道友所说,妙清是天谴,是咎由自取,而能挽救江家一族的,也只能是他们自己,赊刀掠运,终究违背天和,他江家须得避世,须自己慎行。
摇山七星宫那一处地,是江氏一族落根的地方,是他们的前鉴之事。
只是,他还需要一个镇物。
……
“回来啦?”听到大门处的动静,屋里三人一下就支棱起了耳朵。
潘垚阖上门,抬脚进了屋,对上的便是三双希冀又忐忑的眼,尤其是赵杰福和季茹娘。
这两个不急不行啊。
请神的可是他们家呢。
潘垚好笑,也不卖关子,当即便点了点头,笑着道,“没事了,那小神请走了。”
“福生无量天尊。”季茹娘和赵杰福大喘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能搁下了。
潘垚将事情说了说,最后道。
“它其实也没啥坏心,就是生得吓人了些。”
便是卖卤煮的钱婶那儿,影鬼也没害人。
捧着千目树种,落下监察符箓时,潘垚就知道了,为何影鬼会恼钱婶收上供的供肉做卤煮了。
知道钱婶收供肉做卤煮,影鬼怕卖相不好,每一回上供的肉,它都不敢多尝精气,怕吃多了坏口感。
要知道,当真被神鬼吃光了精气,那食物便如嚼蜡一般,瞧着正常,吃起来没滋没味。
一回两回没事,回回都如此,它是越吃越生气。
谁省着吃都生气,尤其是影鬼,瞧着肉在跟前,却得计较着节省,这叫这段日子被供得嘴壮的它如何受得住!
影鬼生前是樵夫,听人说钱婶守寡多年,它想着瓜田李下,倒是不好和妇道人多掰扯,又听说她家中大事小事,颇为听长子的话,就想着去和这长子说道说道。
恰好落雨山滑,钱家小子的车马打滑,他摔了出来,影鬼瞧到了还给他挡了挡。
要不是这一挡,钱家小子便不是摔断腿,而是摔出人命了。
季茹娘惊得不行,“这么说,倒是我们误会它了?”
“恩,这事是误会了。”潘垚点头。
“瞧病的钱和钱婶赚的钱差不多,这事儿是巧了,只能说是钱婶有这个劫,要破这个财罢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也是因为这样,它听到你们同车的陈婆子说它坏话,才这样的生气。”
被人冤枉了谁不生气呀!
更何况,影鬼的性子本就小,这不,陈婆子的嘴巴便生了泡泡。
这是鬼捉弄,小惩大诫。
“它在你梦里瞪你,倒没坏心眼,只是想和你说一声,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风风火火的听什么,得坚信你一开始的选择,它心眼不坏,只要香火吃得痛快了,跟着赵大哥去一趟远门,也不是不行。”
潘垚说着话,自己都有些囧了。
这倒是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