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爹和阿兄,我给他们做了鞋子和袜子,搁在那儿的箱子里,满满两大箱呢。阿兄要读书,阿爹要谈生意,袜子柔软,鞋子合脚,这样才能走远路……”
她絮絮叨叨,关心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末了,见自己没有说话,她倒是扬了扬脸,收了那一分的哭腔,噗嗤一声笑了。
攥着自己的手,亲昵地拿脸去贴她的胳膊,如寻常人家的阿娘和闺女儿……
不,比别人家的闺女儿还要贴心。
薛宁:“娘不说话是不是在笑我小题大做?是我钻牛角尖了,左右颜家和咱们家也不远,等成婚了,我还要再回来瞧爹娘和阿兄。”
“哼,他颜恒要是待我不好,我就寻阿爹和阿兄,让他们找颜恒算账,给我好好地出一通气!”
最后,薛宁没有嫁,长埋在了地里,就穿着那一身的红衣红鞋。
而今天——
丁慧娘惊恐。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是阿娘对不住你,是阿娘对不住你……”丁惠娘抖着身子,囫囵地说着讨饶的话,颠来倒去,也说不出更多。
想到了什么,她又抬起了头,眼睛里迸出希冀的光,祈求不已。
“可阿娘也养大了你啊……咱们一报还一报,看在阿娘往日待你的情分上,你就饶了阿娘吧,啊?饶了阿娘吧。”
薛贤礼也白着一张脸,紧紧地盯着那一双红绣鞋。
和相信是薛宁回来寻他们的老妻不同,他不信,不信这是薛宁。
是,眼下这般情况是诡谲又惊骇,好似真有鬼物寻来。
可就算有鬼,它也绝对不可能是薛宁!
薛贤礼拉了拉丁惠娘,厉声道,“你浑说什么!我们何曾养她护她,何曾对不住她了?是她福薄,一场风寒便去了!”
见没拉动人,薛贤礼袖子一摔,有几分气怒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就这么丁点儿大的胆子?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竟然将其中机密和她说了!还寻着她一道做了个局。
愚妇愚妇!
妇人果真不能成事!
……
薛佑允闹不明白。
他的目光从颜恒身上瞧过,跟着那一双诡异的鞋子一路往前,瞧过薛贤礼,又瞧过丁惠娘,最后,他脚步往后踉跄了几步,恍神之下,竟然将那只余灰烬的化宝炉都碰倒了。
“哐当”一声,化宝炉砸在了地上,碰到了一旁同样是铁的盖子。
一瞬间,里头的灰烬扬天,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撩空。
潘垚跟着瞧去,在她眼里,那些皆是大金大银的元宝,财炁落了满天空,是鬼物钟爱之物,可此时却不见薛宁来收。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佑允糊涂。
怎么好像就他不知道?便是连这提灯的姑娘好像都知道些内情,却独独他不知道!
阿宁……为何要害了阿宁!
薛佑允抬起眼,眼里因为气怒,眼珠都染上了血丝。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怕那红鞋子,两步上前,一把拽住颜恒的衣领,另一个拳头扬起,在颜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