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炁一收一放,只眨眼的功夫,陶花子便到了徐莳树的身边,她抖着手想碰触,却又不敢碰触。
只见泪水盈眼,声有泣音。
“莳树,是我不好,差点伤到了你。”
徐莳树充耳不闻,只见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潘垚。
细看,那漆黑如古井的眼里似有什么在沸腾,咕噜噜地翻滚着执念。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修为!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如此得上天眷顾……师弟是如此,潘垚也是如此……而他,却只能在人间的欲海中求而不得。
他好痛,好恨……
潘垚手持着打鬼棒,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瞧着徐莳树的眼里有着警惕。
眼下,徐莳树站在那儿,身子挺拔如苍松,然而,在望气术下却不是这样。
只见他的面皮有无数股东西在拉扯,狰狞抖动,又像皮下有诸多气劲在翻动,万虫翻鼓,颀长的少年人身影被撑大,有了几分的臃肿。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徐莳树开口,声音幽幢,明明是一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有数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年老年迈的,中年沉默的,青年意气风发的……还有少年犹带稚嫩的。
声音太多,混杂着怨恨执念,犹如暮鼓一般朝人敲来,听得人头昏了耳疼,勾起心中妄念,别的不说,徐昶和徐清两兄弟最先受到影响。
这会儿,两人丢了对方,瞧着对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徐家,只能是他徐清徐昶的!
……
“偃骨,原来你也有偃骨,我怎么没有早一些时候发现?”
——是我的,这仙骨该是我的!
徐莳树的视线落在潘垚胸口的位置,有着恍然,也有着深切的渴望。
下一刻,他的眼眸闪了闪,混沌的神志寻回,再看陶花子,抿了抿唇,抓起她手中的笔,执手朝着空白的灵牌写去。
“潘垚,是这样写!”
墨渍在灵牌上才一相碰,就如烛泪涓涓泣下,竟是半分不沾墨。
徐莳树皱眉,心知这事急不得。
要是如此容易着墨夺魂,方才这一处便不会有巨龙席卷,威牛犇犇,直冲得宅子里阴炁四散了。
再抬眼,瞧着陶花子痴痴瞧着自己的目光,徐莳树心下烦躁,喝了一声。
“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陶花子回神,连忙应声。
她看了潘垚一眼,目露得意,下一刻,手持着笔,低头,一脸甜密的在灵牌上写着潘垚的名字。
方才,自己好似回到了许久之前,衍郎也是如此握着自己的手,教着自己读书写字。
那时——
是窗外桃花盛开的好时节啊。
……
被诡音冲击,潘垚摇了摇头,手诀一翻,还不待给自己落一个金钟符箓,只见耳朵边有一双手探来。
那手带这温热干燥的触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雷云纹的袖袍在身边垂坠,有天边云炁清朗的气息拢来。
不需要回头,潘垚便知来人是谁。
“府君,”潘垚往回瞧去,“我没事。”
视线一转,瞧着在灵牌上写自己名字的陶花子,潘垚一脸的郁闷了。
“写就写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