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石桥的中间门拱起,带乌蓬的小船都能从桥下的大圆洞过去,江水悠悠,石桥经历了风吹雨打,石头面润滑斑驳,有着岁月的痕迹。
“潘垚,你找我啥事啊。”
潘垚过来的时候,陈聪聪早就等在了院子里了。
爹妈不在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陈聪聪虽然是半大小子,却也承担家里很多活,这会儿,他手上还拿着把砍刀,趁着天光还亮,正将晒在院子里的枯树枝砍了。
砍完了树枝,还得用干枯的稻草条捆扎,这样的柴火好烧,一通忙下来,手指头都粗糙了。
潘垚手中两个布袋,招呼陈聪聪和她一道去村子里乞米。
“乞米?”陈聪聪不解。
“恩,”潘垚点头,“今儿瞧到那么多条蛇,这是凶兆,家中或许有祸事。”
潘垚说得委婉,其实不是多条蛇,是瞧到蛇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繁衍,这事它有凶。
当然,蛇蛇进行敦伦大事,这话潘垚也有点不好意思明说。
昨日时候,何金成都会和她说以身相许了,潘垚突然惊觉,翻了年,她就又长了一岁,是个大姑娘了。
咳,还是得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生猛!
“不过也不要紧,我听老仙儿说了,这也有祈禳之法,咱们去婶婶婆婆家讨两三勺的大米,再去石头那处熬成粥吃了,这祸事便避了。”
“啊?”陈聪聪愣了下,随即拍了下身上的木渣,三两下走到潘垚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另一个布袋,急道。
“那等啥,咱们快去吧。”
同为芭蕉村人,陈聪聪对小大仙可是很信任的。
过年时候,他奶奶以为姑姑家新房闹鬼,特特找了小大仙。
也是她帮忙瞧出屋子风水有些不妥,什么【宁叫门前闹嚷嚷,不愿屋后脚板响】,他们家这才知道,不是闹鬼,是人祸,是他姑父的大嫂子装鬼吓人呢。
……
“谢谢婶儿。”潘垚甜甜笑了下,冲舍米的婶子道谢。
“哈哈,谢啥,两勺子米的事。”婶子豪爽。
告别了乡亲,潘垚招呼陈聪聪,两人一道去了陈家附近的石头坡处,拆了鸡寮的几块破砖,垒了个简易的灶,潘垚再从家里拿了个陶罐和陶瓷大勺子,煮了一锅的白粥。
“咕噜噜,咕噜噜——”陶罐里的水煮沸,大米慢慢变软,绽开米花,汤汁逐渐粘稠,有一股淡淡的米香飘出。
“谢谢你啊潘垚。”陈聪聪小声,头上还戴着顶破斗笠,这也是祈禳中的一步。
他知道,潘垚是修行中人,不沾因果,自然是不怕那大凶之兆,这是在陪他破凶呢。
“不客气。”潘垚也戴着顶斗笠,听到这话偷笑了下。
嘿嘿,还真别说,这祈禳之法还怪好玩的,像是玩了一次过家家游戏。
是煮了真饭,不是用破叶子,要是宝珠在,保准能玩好一会儿。
……
时间门转眼过两日。
清晨时候,潘垚咬着个酥油饼,喝了口豆浆,屋子外头,潘三金在树荫底下给自行车的链子上油。
他一边忙,一边朝厨房里的潘垚喊道。
“慢点吃,不急,爸爸等你。”
“哎!”潘垚应下,手中的动作却加快。
酥油饼好吃,里头搁了肉和紫菜,是周爱红自个儿做的,潘垚拿油纸包了几个,准备一会儿带去学校,给宝珠她们也尝尝。
“哎,婶儿,怎么着急忙慌的样子。”屋子外头传来潘三金诧异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潘垚从窗户探出头,就见陈家老太太高玉姣颠颠着小脚,面上急得不行,手都有些抖了。
她一下就抓住了潘三金的手,急道。
“三金吶,你家盘盘上学没?我家聪聪瞅着有些不妥,一副发噩梦醒不来的样子,我和他爷爷也不敢多推搡,可以叫盘盘给他瞧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