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话的声音。
只听那声音虚弱又无力,不过却坚定,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
“拿钱,我们回去拿钱,给我住院看病。”
周爱凤哽咽,“恩!”
……
转眼又过了几天。
这几天,天光放晴,放眼看去是蓝天白云,草木丰泽,也因为下过一场大雨,建筑和草木好似被洗过一趟,干净清爽模样。
凤凰洲的吴家却是阴云笼罩。
住了院,动了手术,吴明峰元气大伤。
昨儿出了院,这会儿在楼上休息。
只见汗水打湿衣裳被褥,脸色苍白,吴明峰出的都是冷汗,黑发沾了汗水,粘稠成一缕一缕,潮乎乎的,一副病弱模样。
屋子里的空气也有些闷,还有熬草药的酸味。
周爱凤拿着笔和纸,正在算这段日子的花销。
住院、动刀、买药、车马……处处费钱。
随着账一笔一笔的记上,那心是一抽一抽地痛。
难怪老话都说,无病无灾便是福泽,这去医院,人遭罪不说,那钱就跟纸一样,火一撩,一下就被烧没了,快得让人缓不过劲儿来。
周爱凤大出气,这会儿就胸口发闷发痛,缓不过劲儿来。
所有的账都加了个数字,突然,周爱凤的眼睛瞪圆了,目光死死地看着纸上加和在一起的数字。
“怎么了?”吴明峰虚弱问道。
周爱凤揪着纸张,眼里有了惊恐无措,还有几分后悔和惊疑。
“明峰你看,咱们这段时间门花的钱,数额和咱们捡的那笔钱,就只差一点点。”
吴明峰看了一眼周爱凤杵到自己面前的那本子,有些虚弱地扯了个笑,不以为意模样。
“凑巧吧。”
“看病都差不多要花这些钱。”
都要动刀子了,一样是大病,自然花销差不多。
周爱凤心神不宁。
吴明峰只觉得自己虚得很,撑着身子微微往后靠。
“前几天,你和金花嫂子买的那头鸡,那天还没吃……咳咳,今儿,今儿就杀了它,炖个汤给我吃吃,让我补一补吧。”
虚虚弱弱,断断续续,好歹是将话说完了。
周爱凤正想说不成,鸡肉是发物,还是买只番鸭比较好。
突然,她的话顿住了,视线落在手中的本子上,手心都有些汗水,微微抖着手。
她想着那日买周金花那头鸡的价钱,又添上了一笔钱。
这几块的零头一添,两相一加,正好和在医院里捡回来的那笔钱,那黑色塑料袋里头的大团结,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嗷——”周爱凤发疯了。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这是报应,这是报应……不是捡财,不是捡到财,咱们捡的是灾,是病灾啊!”
见周爱凤这疯样,吴明峰急得不行,忍着痛下了地,梗着脖子捡起地上那张纸。
这样一看,他的手也抖了,整个人傻愣住,后背是一阵又一阵的凉汗冒出。
挡,挡灾了。
他给别人挡灾了。
……
周爱凤又急又气,再加上这段时间门的积劳,还有她这一年里连掉两胎,身子骨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该干的活还得干,她要是不干,家里可没人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