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笑得羞赧,“您那时就知道了呀,您也不说,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玉镜府君轻叹:“你呀,小脑袋别操心太多,开开心心地玩耍,好好地修炼,这样就很好了。”
……
玉镜府君也没想到,这一世的江竭忠竟然成了白憨儿,不但名字憨,就连人也憨傻,他仔细的看了,白憨儿胎光蒙昧不明,是天生的憨傻。
那一刻,玉镜府君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往事像被风一吹,腐朽的化作了风沙,在心底隐秘的地方,那道怨恨,他以为早已经消失在岁月长河中的怨恨,在见到这一世的江竭忠时,他才知道,那道恨,它一直还在。
“我很是欢喜。”玉镜府君声音很轻。
他的视线落在身侧的潘垚身上,目光似天畔的月光,柔和微凉。
潘垚许诺,“府君,我一定好好修炼,以后寻出你那师兄有度道人,说不定,他现在也很惨呢。”
想着江竭忠这一世虽然投成人胎,代表灵性的胎光却蒙昧,潘垚异想天开。
那有度道人才是夺人性命的主谋,藏魂三器又流传在外,他仙骨未塑,会不会也入了轮回?
这会儿正做猪做狗,做茅坑里的臭虫?
想得太美,潘垚嘿嘿直乐。
听了潘垚的话,玉镜府君笑了笑,也没和潘垚多解释。
他的那一声欢喜,并不是单单因为天理昭昭,江竭忠得了报应。
更多的是,他欢喜有一个人,她因为他遭遇的不平事而不平,好似曾经走过的路,有一盏灯是为他亮起。
……
远处有鸟鸣声响起,月色清幽地落下,天空幽蓝,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半夜。
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只见它们跳上篱笆墙,站得高高的,尖锥嘴一张,一声嘹亮的喔喔喔声便响起。
潘垚拿眼睛瞅玉镜府君,“府君,平时一直很吵吗?”
六畜平安符已经在芭蕉村和白鹭湾周围流传起来,村子里养鸡养鸭的也多了,潘垚担心那声音太吵,影响到玉镜府君的修行。
玉镜府君笑着摇头,表示无妨。
身心宁静,处处皆是空谷深山,更何况,他还能屏蔽那些杂乱的声音。
潘垚这才放下心来。
……
天光未亮,鸟儿却早早开始活动起来,只听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
难得瞧见玉镜府君,潘垚也不想回去,两人一道在小庙的屋檐角,周身氤氲月华星力。
潘垚指着飞过去的一只鸟,有些稀罕。
“是燕子,之前都还没有回来。”
玉镜府君抬眸看去,果真是燕子,一身乌黑的羽毛,腹肚处一点白,后头两根尾羽。
古时有言,春分三候,一候玄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①
玄鸟已至,再过几日,阴阳相薄为雷,四阳渐盛,又是一年好春光。
潘垚瞧到那飞过去的燕子,兴致顿起,和玉镜府君说了一声自己玩去了,下一刻,身影从屋檐角纵身一跃,如一道光,又像一阵风,朝天畔跃去。
只一瞬间门,玉镜府君便不见了潘垚的踪迹。
这时,方才飞过的燕子又飞回了小庙周围,绕着小庙这一处并不高的屋檐飞了好几圈。
“府君!”
潘垚快活的声音响起。
玉镜府君愣下。
他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潘垚竟然落在了燕子乌黑的背脊上。
心随意动下,她变成小小模样,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