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们不知?做下了多少恶事,单奉安府衙门里?关于他们的卷宗就有足足四大箱子, 这还?是当前?已经查明详情记录归档的呢,更多的案子则因为没有寻到存活的受害者?而变成无头悬案了。
奉安府衙曾接连派过数次官兵围剿这伙匪徒,奈何?周边地形复杂山路崎岖,外加这伙盗匪在城里?安插了不少暗线,还?有一些不能在台面上提的原因的牵扯……总之竟到现在仍任由他们在外作?恶。
他们本以为自己会在那连绵山中?“逍遥”上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扰乱了这一切,不仅仅是府城里?的百姓受了影响,他们藏身的那座山上也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山体滑坡。搭建的山寨被滚落的山石砸毁了大半,山林中?的动物找不到食物也有不少跑下了山来,山上山下都乱做了一团。
起初这伙盗匪还?想着下山劫掠些粮食过来, 奈何?去了好几?个?村子都没什么满意的收获,不少商队都被雨水给拦在了路上,邻近州府借调过来的送粮的车队他们又不敢劫, 后?来又听说朝廷专门派了位大臣过来督办这些事情,现在的奉安官员想在那位大人到来之前?做出点拿的出手的事, 派了官兵一路在后?面追赶他们,最后?竟生生地将他们给追到了永安镇的附近。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和余庆搅和在一起……那就真真切切地纯属意外了。
余庆站在路旁焦急地等着。
在他身边是一架套好了的马车, 马匹极瘦甚至隐约能看到皮下凸出的骨头,马车的另外一侧站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小厮模样的男人,单看外貌极不起眼,是那种转过身去即刻就能忘记的长相?。
余庆的神情看着颇有些紧张,不是抬头看看天色就是踮起脚来朝着远方瞧上几?眼,那男人看着心烦当即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急什么急?瞧你这窝囊样子,你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他那一脚踹的着实不轻,余庆猛地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扑倒在地上,他不敢伸手揉自己的小腿,只能赔着笑道:“是是是,咱就一普通农人哪见过这个?啊,雄哥这身本事气?度可有的我学?呐。”
被称作?雄哥的男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又冷哼了声不屑地道:“就凭你?下辈子吧!”
余庆脸色一僵,仍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了——那日他趁着余渔回门时在余阿爹的面前?刷了波存在感,本想着让余渔记起他的好、想着能和余渔拉近些关系的,谁能想到余渔这人竟油盐不进!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余渔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少爷身边没几?个?心腹跑腿啊?余庆不信余渔没有什么想背着燕家人做的事情——就像先前?余阿爹要?摆摊、像余渔接管燕家在镇上的那些铺子……难道那些管事一个?个?都真心服从他吗?早晚有一天不还?是要?全都换上自己的人!
他帮余渔做事,余渔将燕家的部分人脉关系介绍给他,这不是两?方得益皆大欢喜的事吗?余渔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余庆没想到余渔一整日都没给他个?好脸,他本还?想着慢慢从余阿爹这里?下手呢,当夜工坊却接了个?镇外富户的单子,要?的极赶催的极急,工坊里?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余庆也不得不在镇外住了数日,也是因此才撞上那个?流窜过来的山匪。
奉安府的官兵追他们追的极紧,这帮官差们仿佛发了狠心要?将他们缉拿一般,先前?他们在周边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着这些官兵这么拼命啊!每次搜山巡山都是敷敷衍衍糊弄过去的。
一众山匪直到永安镇外才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的时机,初来乍到又不熟悉地形不敢随意犯案,首领刚派了两?个?机灵些的下山去打探下永安镇周边情况,这才与在附近做工的余庆撞了个?正着。
余庆当时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人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