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江看了他们一眼,“下次记得不要当面议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脾气这么好。”
如果换做是韩峥,这两个人早就被收拾一顿了。即便是换成齐名,这两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更有可能会被齐名的那一群粉丝给网暴得狗血淋头。
那两人连忙点头,就差给何棠江鞠躬了,可就在何棠江跨出便利店的自动门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那你以后还登山吗?”
何棠江顿了一下。
“……应该吧。”
“‘应该’?”
便利店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是应该不会,还是应该会?”
“不会再登山了吧,毕竟这次发生这么大的意外,差点丢了性命。”
发生了重大录制事故的登山节目的当事人,肯定不会继续再接触极限攀登。这不仅仅是个别人的看法,事实上,所有从社交网络、新闻媒体上获知这一消息的人,心里不约而同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齐名的那群粉丝们,就差堵在齐名休养的医院门口,哭着求他不要再接触这些危险的运动了。
然而当事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六月中旬,何棠江跟随母亲回到老家休养。事后一周,节目组的人曾经联系何棠江,表示愿意为了这次意外支付给他一定数额的补偿和医疗费用。何棠江仅收取了医疗费用,剩下的钱,他拜托节目组的人转交给了滕吉唯一的亲人。
虽然杯水车薪,但这是何棠江目前唯一能为这位挚友做到的。从那次山难开始,他几乎每一晚都会梦到滕吉坠落,每一次,他没有在梦里成功阻止悲剧的发生。而现实里,救援队至今也没有搜寻到滕吉的遗体。七月初,救援活动彻底停止,而滕吉也永远留在了珠穆朗玛山峰上。或许在若干年后,他才会被某一个攀登珠峰的登山者在某个不起眼的山缝发现。作为一具无名的尸体,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离开,不会有人了解他在这世上最后留下的牵挂。
每想到此,何棠江心脏总是一阵绞痛,这份连绵不断的疼痛让他恨不得能立即重回珠穆朗玛,去亲自找回滕吉的遗体。然而何棠江明白,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先不说他自己是否会因为珠峰事件留下应激反应,无法立即重新进行攀登,就是他的亲人们也不愿意他再次重返珠穆朗玛。
七月底,何棠江在老家休养了整整两个月,接受了来自各路好友的慰问后,一个迫切的问题终于摆在他的面前——他应该进行恢复性训练了。这关切到他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与技巧,重新迈向山岳。
“妈,酱油买回来了。”
手里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酱油瓶,何棠江回到母亲再婚前母子俩居住的老屋,何棠江受伤后,顾萍为了方便照顾儿子又再次搬回了这里。
“送到厨房来。”在厨房里忙活的顾萍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中午你艾叔叔和琳琳也要过来,你先帮我摘好菜。”
“西兰花?”何棠江一边洗菜一边问,“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个菜啊,老妈。”我也不爱吃。
他老母亲白了他一眼。
“你妹妹爱吃!”
何棠江忘了,最近艾琳琳在减肥,唯一“喜欢”吃的菜就是蒜泥西兰花。
“你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连自己妹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关心?”
何棠江内心愧疚,最近因为他的事,母亲特地搬回老家照顾他,都没能顾得上新婚的丈夫和继女那边。
“妈,其实我伤早就好了,你回艾叔叔那边也没事。”
“什么回不回?”顾萍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老妈现在回自己家也要经过你允许?我跟你说,何棠江,嫁出去的老妈还是你老妈!”
得,大名都喊上了。何棠江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帮老妈洗菜切菜,闭口不提让她回去的事。
中午十二点半,艾潇与艾琳琳父女俩准时到访。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美滋滋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尤其是艾琳琳,身上跟黏了502胶水似的总是缠在何棠江身边,连何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