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我跟他说的哪句话让他有了如此顿悟,但是眼前显然不是吐槽的时候。
“四点四十分了。”白水鹜人说,“你已经落后了其他人将近一个小时,再想追上去,就不能走一般的攀登路线。我知道一条路,比其它路线快,但是会更危险。如果你愿意的话,作为回报,我会将那条路线告诉你。”
“是会要命的危险吗?”
“还不是那么难的路线。”
听他这么说,我露出笑容。
“那还等着做什么,带我走吧。我还没有爬上过富士山顶呢!”
……
“阿欠。”
滕吉停在距离剑锋峰顶不到五百米的一处裸岩上,孤零零地打了一个喷嚏。
“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
因为一个人太过无聊,他甚至开始自言自语。
“不知道‘江河’遇到了哪一组埋伏队伍,有没有通过试炼?不过我想如果是他,肯定没有问题。”
正自问自答间,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滕吉精神一震,愉快地露出笑容,“这可真是,等了好久的猎物呢。”
……
我错误估计了白水鹜人对于“不是那么难”的定义,再又一次手脚并用攀爬过一道陡坡后,我心有余悸地看向身后滚落下岩石的陡峭山壁,安慰自己。
没事的,不就是无装备攀登吗,不就是无保护攀岩吗,山又没有八千米,陂也不到九十度,就当是提前练习抱石了,何棠江!摔下去,至少不会摔死不是吗?
是不会摔死,可是肯定会摔断腿啊!
这个白水鹜人,难道总是以自己为标准来衡量所有的攀登难度吗?我算是切实明白天才与凡人之间的差距了,可恶。
又不知攀登了多久,当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股凉意,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被团团浓雾包围,像是身处云雾之中,不对,本来就是身处云雾之中。
天气似乎要下雨了,云层在山顶附近聚集起来,而我此时就攀爬到了云层聚集的高度。现在这个视野下,唯一能看清晰的只有脚下红褐色的火山熔岩。这个高度,已经很少有超过膝盖的植被,只有这些火山爆发时代留下来的痕迹,提醒着我还踩在山川之上,而不是已经漫步到了天空之城。
这种恍若在仙境的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突然有点口渴,于是突发奇想地张开嘴,想要尝一尝云朵是什么味道。
一股露水味。
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会是甜甜的类似棉花糖的味道,毕竟看起来也这么像棉花糖。等等,何棠江你爬山爬傻了吗,再怎么像这也是云,本身就是水汽凝结而成的,怎么可能会是甜味呢!
我大概真的已经傻了吧。明知道落后其他人一个小时还偏要登顶,自找苦吃地走最困难的路线,等到一会爬到山顶,怕不是会被早已经在那里休息的其他人笑话。
正这么想时,眼前的云雾突然散去,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我一把,伴随着风声,我一个趔趄冲出了云层。然后豁然开朗,便看到那座孤零零立在不远处的石碑,上写着,日本最高峰富士山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