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叶廷之会表现得和平常不一样。
这条短信的编辑日期是两天前,那么何棠江今天应该到尼泊尔了。韩峥抓着手机,心想为什么何棠江还没有联系过来。
他突然抬起头,“你刚才说是哪些地区发生泥石流?”
禹山山说了几个地点,而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何棠江的必经之地。
“喂,你去哪?”
“找卫星电话。”韩峥说,“我要打电话给附近城市的医院。”
“别傻了。这是尼泊尔,不是国内。没有点关系,你以为医院会愿意给你一一核对伤员名单?”禹山山说,“况且如果是外国遇难者的话,辨认身份都是一个问题。”
韩峥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决定去找营地的领队,也是这次冬攀训练的组织者之一,约瑟夫·希尔顿。
“我感到很意外,不,我是说,我和你正好有一样的想法,孩子。”当韩峥找上他的时候,这位年过五十的登山家说,“我有一个老友的孩子也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了消息。我想,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非常担心他。”
担心?
韩峥冷笑,他不是担心,而是愤怒,这愤怒不知该冲着谁。
如果何棠江在这次事故出了意外,韩峥发誓,他一定要亲自去k2把何山的遗体背下来,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攀登世界上所有最危险的山峰,一个人。
登山之神如果敢就这样夺走他未来的搭档,他就要去征服这世上所有的山,把命运死死踩在脚下。
……
安德烈晃着酸痛的胳膊,将又一个被救上来的伤者送到安全的位置。
“我已经打电话给附近的救援队伍了。”罗娜说,“他们正在路上。还有几个人?”
“只剩最后两个了。”
“太好了,”罗娜开心地说,“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安德烈角色沉重,“那个夏尔巴人说的时间早就超过,现在他们随时都会摔下去。”
何棠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按照腾吉的吩咐,为一个个伤员绑好救援绳索。当彭宇峰被成功救上去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下。
“还剩两个人!”他主动对腾吉汇报情况,既为了鼓励对方,也为鼓励自己。
“你很棒,‘江河’,现在我们确认一下最后两个人的位置。”
何棠江把头探向车窗,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眼睛。
“哇啊?!”
“怎么了?”
“这里有个人醒着。”何棠江说,“他好像没受伤。”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尝试自救呢?
何棠江很快发现了原因。巴士车被两棵树拦腰挡住,然而一头一尾却是悬空的,大部分昏迷的伤者都集中在车尾的位置,如果车头没有人压秤的话,巴士很容易翻坠!而这个人,显然就是留在这里当秤砣的。他全程都是清醒的,然而为了不影响何棠江的救援,竟然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个不会说英语的夏尔巴人,他对何棠江指了指车尾,示意他先救车尾的那个人。
何棠江感到为难,用眼神向腾吉求助。
腾吉显然也注意到了同胞的情况,两个夏尔巴人对望着,不知用眼神达成了什么协议。
“先救车尾的人。”腾吉沉着声音说。
“可他很危险。”何棠江说,“车尾没人后,巴士车会失去平衡的。”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腾吉说,“公司给尼日买了保险,他的家人会得到赔偿的。我们不能让客户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