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飞机上不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是还有老妈等着我回去照顾,我恨不得飞机立马坠机掉进太平洋,好洗一洗我脑子里进的水。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去北京呢?
【你是何山的儿子?】
【何山有一些遗物在这,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来拿吧。】
现在想起来,打电话的那人的语气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两天后你要是不来,我就扔了。】
你扔吧,扔到马里亚纳海沟去吧!我简直想把手机扔到对面那人脸上。北京那么远,我妈还情绪低落呢,你让我两天跑过去,什么人啊这是。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我还是来了,说到底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不甘。
如果不去的话,这辈子可能都解不开“何山”身上的谜团,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和老妈,他这十三年去哪了,这些问题都将不会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去吧,糖浆。机票钱我借你。”楚柳挨着我的肩膀,“阿姨有顾老师照顾,你就说自己出去毕业旅行了。”
就连许嘉雯都说:“不把事情弄清楚了,我怕你死不瞑目。”
所以我现在坐在这架飞机上,被后悔和不甘两种情绪夹击得都快成肉夹馍了。而让我变成肉夹馍的罪魁祸首,用何山的遗物为诱饵把我千里迢迢勾引到北京来,可能还打算看好戏呢。不行,越脑补越觉得气人。
直到走出首都机场,我心里仍窝着一股气。最近接连几件事都不顺心,我打定主意等到了京华大学,非得和常青会的人好好问清楚来龙去脉不可。
“师傅,去京华大学。”
“啊?什么大学?”
“京华。”
“你早说嘛。”他方向盘一转,车子缓缓驶离机场,“同学,去京华看朋友啊?”
朋友?我想起电话里那个惹人讨厌的声音,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
“要说你也来得巧,要是早几天,没有学生证你还进不去呢。前几天,京华校园里戒严啊。”师傅啰啰嗦嗦地,却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戒严,有什么大人物去学校吗?”
“嘿嘿,是倒好了,听说是学校里出了问题。具体我也不知道,去问你朋友嘛,他不就在京华吗?”
司机师傅话说了一半,惹得我满腹疑虑。京华作为全国知名的第一学府,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游客进出,前几天竟然戒严不允许校外人士入内?莫名地,我把这件事和“何山”联系在了一起,随即自嘲起来。
怎么可能呢。何山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抛弃妻子的没用男人,他不可能引起这么大波澜的。
等车到了京华,我却差点被司机扣在出租车上。
“喂,楚柳,给我支付宝转一百!我打车钱不够……我不认识路,当然只能打车啊。”
听着电话里楚柳一声声骂我败家子,我将他转来的钱又转给司机。
“这下够了吗?”
“够了。要我说你们穷学生也别打什么车,坐公交嘛,转几次就到了,也就十块钱。”司机收了车钱,脸色好看些了,还不忘顺带提点我一顿。
我看着他的车屁股喷着气吭哧吭哧跑远,真想质问他做什么马后炮,我上车的时候怎什么不早说?
“喂,糖浆,你到了没?不要因为欠人车钱被拐去挖煤了啊。”
手机里还传来楚柳的声音。
“放心,挖煤也不会找你来赎的,钱我回去还你。”我没好气地挂断他电话。
再抬起头时,牌匾上金色的四个大字“京华大学”一下子就钻进了眼眶。
京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