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医生一会就来了,你醒醒!”
他这人像苍蝇一样在耳边不断徘徊发出嗡嗡的声音,可我困得连驱赶苍蝇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沉重的疲倦正引诱着我投向死神的怀抱。
意识沉入黑暗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在一群□□和哀鸣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退开。”
……
三天后在医院的床上醒来时,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差点去见阎王了。
“从你五岁以后,我就没见你那么安静过的样子。”
老妈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喋喋不休。
“平时一天到晚和我作对,在学校里尽惹麻烦,躺在病床上倒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喊都不醒。”
她虽然故意躲着我的眼睛,但仍然被我抓到了眼角一瞬的湿润。自从五岁那年抱着我跳楼未遂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这女强人流一滴泪了。
我知道她要面子,故意装作没看见,嘎嘎咬着她递过来的苹果。
“那我后来是怎么出来的啊?”
在地铁站台崩溃倒塌的那一瞬间,我就压根没觉得自己还能活命。
“警察挖得那么快,他们启动土拨鼠当警犬了啊?”
老妈白了我一眼,拿过桌上的饭盒去洗手间。
“你就命大吧,还知道贫嘴。”
不对劲。
我咬得嘴里的苹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即便昏迷过去了,可我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伤的有多严重,整个手臂都被栏杆穿透,真等警察警察来救我,也该截肢了吧。那我是怎么到的医院?难不成还真有超级英雄挖开坍塌的站台入口把我给救出去了?
我有心想问老妈,可看她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谈这件事。
这就更奇怪了。
这个谜团直到三天后香香来探病时才解开。
香香老爸姓楚,老妈姓柳,喜欢看武侠小说的楚老爸本来想给他取名叫楚留香,被他妈用离婚威胁给止住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这群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兄弟叫他香香。现在他大名楚柳,花名香香。
“糖浆你知道吗,你上电视了!”
花名糖浆不才正是本人。
“是吗,香香,哪个台啊,难道是今年的校草选拔上电视台了?”我故意恶心他,谁叫他要叫我花名。
“呸,你就嘚瑟吧。”
楚柳白了我一眼,说完掏出手机刷刷划了两下。
“喏,你自己看……”
【无名男子徒手攀爬,救出坍塌事故中受伤学生!】
我立马坐了起来,把这个不过几百字的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新闻有一张配图,一个满身灰尘的男人背着一个学生。旁边是正准备勘察进入现场的救援队,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从最不可能的地方爬了出来。
“因为入口坍塌得太严重,救援队当时已经放弃从入口进入,准备另外开辟救援通道。”
香香还在一旁碎碎念。
“可这个男人就这样背着你,从断了楼梯,楼层也全是坍塌物的地下二层爬了出来。牛逼!”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心里也满是震撼。作为亲历者,我是知道地下坍塌得有多严重的,那地方别说人,连猫狗都很难过去。要是攀爬过程中一个不慎引发二次坍塌,那我和这个大叔都得被活埋了。
此时我心里五味复杂,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救命恩人,还是该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