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鹤云栎感到一阵心悸。
可这里没有能伤害到他的妖兽,而他也并不害怕密林幽深的环境。然而他就是本能地产生了“畏惧”。
像草食动物嗅闻到猎食者气息而产生的不安。
很难说清危险的来源,但有一件事绝对不会错:再往里走,会被吃掉。
但松软的腐叶上留下的新鲜脚印,又让他坚定了深入的意志。
师父朝内去了,他要跟进去看看,至少亲眼确认过师父没事。
往内行了约莫百丈远,林中出现了一道光秃秃的石壁,上面有许多斑驳的剑痕,凹痕内已爬上了青苔,看起来年岁已久。
不是小师弟留下的,小师弟的剑不是这样的锋刃,而且他也没有在玄武岩上留下清晰印记的修为。
是师父留下的吗?
鹤云栎没有见过应岁与本命灵剑的锋刃,不能确定。他走上去,仔细看了看这些锐利剑痕,将它们的模样记了下来。
之后继续追寻足迹。
腐叶上的新鲜踪迹到了这里转向右边。
鹤云栎顺着深入,并最终在痕迹的尽头,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
山洞入口狭窄,但进入后就变得宽敞,两边的岩壁很平整,有人为开凿的痕迹。再往内走了几步,出现了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照明用的烛台,储水用的石槽,甚至还有一张石床。
而应岁与便盘腿坐在石床的边缘。
觉察到洞口的动静,他睁眼出定。
面对弟子的前来,他似乎并不意外:“怎么找到这里的。”
鹤云栎解释:“玄凤先生瞧见了您来了禁地,是它告诉我的。”说了两句他便忍不住将从昨天到现在的担忧全数倾泻了出来,“您怎么突然跑到禁地来了?为什么不回我的传讯?您的风寒可好些了?身体没事吧?”
但应岁与一个也没有回应,只反问:“为师走前有留下一张纸条,你没有发现吗?”
“看到了。可师父那么奇怪,弟子怎么能安心得了。”鹤云栎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在石床边蹲下,伸手去握应岁与的手。
触摸到的灼热体温将他狠狠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想探脉,但被应岁与握住手腕,阻止了。
鹤云栎急了:“师父身上好烫。是不是生病了?让弟子看看好不好?”
“是啊,很烫。”热得烫人的躯体靠近,应岁与呼出的气息都像火浪,“早几天就开始了,昨天突然恶化,然后就这样了。”
这明显不是风寒。
鹤云栎再度请求:“师父就让弟子看看吧。”
应岁与终于松开了手,由着他检查。
周身没有伤病处,经脉内府也正常,生命力非但不见衰弱,甚至旺盛得出奇。有一股浑厚活跃的力量在应岁与体内运转循环,也是让他体温变高的罪魁祸首。
“看出来了吗?”应岁与低声询问。
鹤云栎茫然摇头,看向师父,祈求答案。
应岁与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简单一个动作,却让鹤云栎心跟着抖了抖。强烈的压迫感袭来。生物对于危险本能的恐惧再度被唤醒,而且比站在密林入口时还要强烈。
但这是师父,师父不会伤害他。
他克制住退缩的念头,坐了过去。
应岁与将身体凑了过来,靠得极近:“徒儿之前有在看四圣族的书,对吧。”他几乎是贴在鹤云栎脸上说话。
鹤云栎默默点头。
“都学到了什么,给为师说说好不好?”
极具侵略性的语气神态教鹤云栎胆战心惊。
——师父现在看他的眼神和白玉京那天晚上的好像,仿佛要活吞了他。但也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