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云想通过花钱来给师弟添堵,属于找错了方向。钱对应岁与来说只是个数字,花再多也不会让他肉痛的。
出了茶楼,顾决云也等在门口,但见应岁与出来扭头就走,并不和师弟说话。
除了气还没顺,也是为了避免被呛。
灯会开始后行人渐多,摩肩接踵,往来如缕。
因为有两个“大小孩”在闹别扭,本来一道的几个人,渐渐被拥挤的人潮分成了两拨,不知不觉间越隔越远。鹤云栎再次回头时,已经瞧不见另外三人的影子了。
“师伯他们呢?”
应岁与专注看着路边摊上的小玩意儿,并不关心同门去向:“担心什么?加起来七八百岁的人了,又不会走丢。或是……徒儿不想和为师一起?”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话都这么说了,鹤云栎也不好再提去找人的事。
“这个怎么样?”应岁与勾起一串编花。
师父喜欢这种?
“太艳了吧。”
“给淑芬的。”
“太素了!”
男要素,女要艳。鹤云栎有一套非常朴素的审美标准。
给几只小兽各挑了几件小玩意儿,付过钱,两人继续顺着人流前行。
这个时间正是最热闹的,沿途都是放灯的人,有拖家带口的、也有单身男女,形形色色。
望月节是南岭一带的节日,祭祀的是望舒神君和齐湘神女,这两位分别是对月亮和河流的崇拜而衍生出来的神。前者倾听人世愿望,后者掌管姻缘。所以望月节的花灯也有两种:天灯求福,河灯求缘。
一路过来,鹤云栎的眼神时不时往那些漂亮的花灯上飘,教人难以不注意。
“放花灯吗?”
鹤云栎收回目光,摆手拒绝:“小年轻们的游戏,我就不掺和了。”
应岁与觉得好笑:“你不是小年轻吗?”
“早就不是了!”
明明已经成年许多年,却还总是被师父当做小孩,鹤云栎对此颇有怨念。
应岁与摸着下巴:
“为师倒觉得自己挺年轻的,应该放一个。”
说着,朝卖花灯的摊位走去。
鹤云栎一开始以为他要放天灯,到了摊位后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河灯看。
河灯?
师父也想开(花)了?
瞬息之间,鹤云栎脑子里经历了一场大“革命”。对出家的师父有了“世俗的欲望”一事,从震惊到理解。甚至开始猜测什么样的人从才能让师父动凡思。
“帮为师挑一个吧。”
鹤云栎正幻想未来师娘的模样,那顾得上过气的师父?就随便指了个顺眼的:“那个吧。”
应岁与看着他指下的河灯,幽幽感叹:“为师方才明明有说‘天灯’二字的。”
鹤云栎:!
天灯?
面对应岁与戏谑中带着质疑的眼神,他闭紧双唇,一言不发。
他哪敢说自己刚才在胡思乱想,没有听清师父的要求。
应岁与这次没有刨根究底,而是直接猜测:“哦!还是在想媳妇儿!”他打断鹤云栎的辩解,“不用口是心非,为师不会笑你……太久的。”
鹤云栎无言以对。
是想媳妇儿,但想的是师父的媳妇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