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蓝海,会所的当值保安吓了一跳:“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
萧子昱摇摇头表示没事,没说自己被骇到丢了魂,先是差点被绊倒,下山后又不知何去何从,浑浑噩噩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想起打车。
电梯门开,袁珩和袁烨恰好从里面出来,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
袁烨大呼小叫:“嫂子,你去哪儿了?午饭都没吃。”
袁珩则直接上前,伸出两指探向萧子昱耳后,感受到灼烫的温度。他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萧子昱胡思乱想了一路,回到蓝海时都莫名生出几分胆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袁珩,结果真见到这个人时,竟有了几分没来由的安心,“我出去办了点事。”
好在袁珩没逼问他做了什么,只是道:“没打车?”
“我迷了路。”萧子昱老实道。
“迷路都不知道看电话。”袁珩说。
萧子昱拿出手机,这才看到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有袁珩的也有袁烨的,他进山前将手机调了静音,下山后心中又堵满千丝万绪,竟忘了这一茬。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找补道。
“我爸的情况不太好,昨天凌晨昏迷了一次,”袁烨皱眉,“来叫上我哥,准备去医院看看。”
偏瘫患者昏迷不小事,萧子昱顾不上休整自己,“一起去吧。”
家里的司机老赵已经等在停车场了,袁珩从后备箱拿出两瓶苏打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喝水。”
萧子昱觉出干渴来,喉咙里火辣辣地烧,他接过水瓶小口抿着,像是幼猫在舐奶。
袁烨从前排瞥到后视镜,感慨道:“嫂子,你喝水好文明啊。”
萧子昱没吭声,高马尾有些散架,鬓角掉出来几缕发丝,袁珩从上到下把人打量一边,捕捉到牛仔裤上的一小片灰色:“怎么弄的?”
是下山时踩空石阶磕到了路边的木栏,萧子昱没想到对方观察得这么仔细,掩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当着外人的面,袁珩没有多加表示。萧子昱暗忳,要是晚上袁珩追问他,就抵死不承认,反正袁珩肯定连青云寺这个地方都不知道。
做好心理建设,他暗自观察起这哥俩来。父亲出事昏迷,两人的反应都不大,袁烨戴上耳机听歌,袁珩盯了他一会儿后开始用车上的备用平板浏览文件。
他能感受到兄弟俩对父亲的抵触情绪,却不好过问太多,豪门家事向来讳莫如深,光鲜亮丽下父子相敌,兄弟阋墙的不在少数。
疗养院建得幽深,路两旁种满了行道树,人工湖也无人观赏,车拐进去像是进入了幽闭樊笼。萧子昱注意到前排的袁烨将耳机摘了下来。
顶层向来独立,连电梯都要刷卡才能直达。上次过来时等候室中站满了董事,这次冷清不少,专家医师刚会诊完,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薛金玲在角落里低声啜泣,护工照顾着她,提醒道:“袁先生来了。”
袁启安卧床,袁烨还是个少爷作风,现场能担起先生这个称呼的只有袁珩一个。但他谁也没理,径直走向主治医师:“我父亲怎么回事?”
看起来疾言厉色,听起来言辞恳切,像是饱含十足的担忧,但萧子昱窥见他眉心情绪,隐隐约约俱是不耐烦。
“每周两次身体检查都没问题,用药没有变化,”主治医生也觉得困惑,保守道:“导致突然昏厥的原因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