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今日种种皆如我所料,不过——”
“不过什么?”
“他手中的全界舆图从何而来,他又是用何方法在东大陆宗门里安插众多内应,他却不肯与我们透露半句。他的心思比你我想象中还深沉,若是言而有信还好说,就怕他连我等都防备算计着。”
彭春不解问:“师尊何故有此担忧?”
“先前天恩祭上出的那事,天罗宗不过一个幌子,出事之前,我曾亲眼见宗主他侍从接触过那天罗宗做下事情的修士。若他或他的人当真会用噬魂蛊,倒是能解释为何东边那些宗门如此不堪一击,但他真有这些本事,又岂会不用到别处?不用在我们自己人身上?”
屋中说话声逐渐压下。
窗外,桑秋雪垂着眸思量片刻,见容兆给的这道藏身符将失效,不再逗留,悄无声息地退下。
宋长老神色倏尔一顿,转头望向窗边方向,拧起眉。
彭春问:“师尊?”
宋长老道:“你去看看,窗边有什么。”
彭春过去,推开窗,四处望去,又以识海探了一遍,并无异状。
“师尊可是有察觉不对?”
宋长老垂下眼,淡了声音:“那便是我的错觉吧。”
汴城。
萧檀走上城楼,迎风而立,望向前方半隐于云雾间的元巳仙宗山门。
护山法阵已破,昔日高不可攀的仙盟第一宗门,如今人人可入。
玄真落后一步上来,为他披上御寒法衣,小声道:“殿下,元巳仙宗虽已攻破,秘境结界一旦开启,各宗精英弟子回来,之后局势恐还会生变。”
萧檀回头:“你想说什么?”
他的狼妖皱着眉,神色凝重:“我当日劝过您的,那位乌宗主,他不可信,他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直在利用我们。”
“我知道,”萧檀无所谓地笑笑,“我也不过在利用他罢了,各取所需,若没有他、没有南方盟,只凭我们,哪来的机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攻破东大陆这些宗门。”
“您何必做这些……”
“你说我为何要做这些?”萧檀打断他,“玄真,你本是狼王血脉,却要为奴为仆,妖就天生低人一等吗?你甘心这样?不打破陈规,不叫那些高傲的仙盟长老低下头颅,你我之间永远只能这样偷偷摸摸。”
玄真哑然,注视着他格外苍白的脸——养蛊种蛊耗了萧檀太多心血,尤其是,为在那些高阶修士身上种下噬魂蛊,他用乌见浒给的方式将蛊术与妖力结合,几乎每出手一次,便要遭反噬一次,萧檀一直在用自己的命来赌。
“不用担心,”看出玄真眼中担忧,萧檀轻声安慰他,“我也不是傻子,若是见势不对,我们便离开,我随你回去荒漠。”
巡卫所大营。
收到容兆令人送来的传信,苍奇松了口气,无论外事如何,至少他大师兄平安从秘境中出来了。
容兆在信中命他带人回元巳仙宗,他手下能调动的巡卫所兵卫还有七八万人,自此启行,不用半月便能抵宗门,刚好能与容兆他们汇合,共退敌寇——
十个月前,南方盟联合羌邑国与千星岛,以与天罗宗之间冲突为借口,分兵数路往东,逐一攻破东大陆各大宗门城镇。
他们手握详尽的天下全舆图,又有安插在东边各处的内线里应外合,短短十个月便拿下东大陆大半宗门,如今连元巳仙宗业已危在旦夕。